不怪乎斯蓮因對他的舉動頗有微詞,就算是兩年前的凱恩自己,也絕對想象不到他能做到如今這種程度。
他強硬地按捺下了野蠻滋長的獨佔欲,以近乎卑微的姿態,祈求她留在這裡、留在他的身邊。
他願意用盡一切手段,只要能夠牽絆住她離去的腳步,無論是人,或是物。
因此他甚至不惜違背的皇帝,簡直當得上“色令智昏”的罵名。
但在經歷瞭如鈍刀割肉般的漫長分離,又突然失而復得之後,他像一個迷失在沙漠中渴水已久的旅人,在終於找到夢寐以求的綠洲的時候,便絕無放手的可能。
---
---------
同一時間,位於西塔星系中部的涅瑞克星,星際自由聯盟總部。
班克羅夫特將懸浮車讓給了自家老婆後,為了趕時間,沒等下屬重新派車來接,直接原地化為了第二形態,一路狂奔到新修建的情報處辦公大樓下一處隱蔽的專用通道處後,方才從獸形轉換成人形。
從儲物鈕中取出備用衣服後,他腳下步履不停,邊穿邊往裡走。
等他出現在前往監控中心的走廊中時,早已不見了在自家老婆面前那副黏嗒嗒的賴皮模樣,筆挺的墨藍色議事長制服套裝妥帖地穿在他的身上,為他憑空增添了些許不怒自威的氣勢。
即使是出身低等星球的亡命之徒,身處高位久了,也有了幾分脫胎換骨的味道。
一名負責監控帝國情報埠的下屬遠遠地迎了上來。
班克羅夫特神色平淡地接過下屬遞來的光屏,一目十行掃視完,迅速簽過了幾份檔案:“這些檔案的簽署根本不急於一時,說吧,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被一語道破,那名下屬即緊張又不好意思,再三確定這條已經被他提前清場的走廊通道此時並無他人,方才垂首恭敬道:“是,議事長大人明察秋毫。就在剛剛,我們接到了帝國方面發來的建立通訊連線的請求... ...”
“戰事已無法避免,無意義的溝通就不必再提,直接拒絕就是。”班克羅夫特皺眉打斷了下屬的彙報。
自家老大在首都星鬧得翻天覆地,還陸陸續續拐了近乎半數的愈療師出走,從那時起,他就已經預料到,和帝國之間遲早會有這麼一戰。
“但這次和以往不同,對方附上了一段文字備註... ...”
“什麼內容?”
下屬的猶豫不決引起了班克羅夫特的注意,他終於將視線從檔案上挪開,掀起眼皮瞥了表現反常、說話吞吞吐吐的對方一眼。
“備註上說——瑜清婉殿下也將出席這次的對話... ...”
年輕的議事長腳下步伐一頓,猛地回頭盯著這名口無遮攔的下屬,對方在他陡然凜冽的目光之中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卻值得硬著頭皮再度湊近壓低聲音道:“我知道這個名字現在是禁詞,破譯出來這條備註資訊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不敢隨意處置,也沒有到處伸張,第一時間找了個緊急檔案需要您簽署的藉口,將您給請過來了。”
班克羅夫特微微頷首,示意自己已經知悉。
下屬也很有眼力見兒地閉上了嘴側身站好,等待議事長大人做出應對的裁決。
班克羅夫特根本就沒往帝國軍部真的將人找回來了那方面去想,畢竟空間奇點的危險性和不穩定定性,他們這些前僱傭兵可是一清二楚。
他只當對方這次的通訊請求又要發表什麼道貌岸然的檄文,不過是被他們無視得多了,於是想出了借這個名字撬開一道口子的餿主意。
“走吧。”班克羅夫特收回目光,轉身朝著監控中心旁邊的獨立小辦公室走去,“將通訊接過來,讓我們來聽聽他們這次又有什麼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