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清婉三言兩語間,便將“讓星際惡獸透過打工的方式來償還他搞破壞所造成的損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個從無先例的方案過於聳人聽聞,指揮控制室內甚至都靜了一瞬。
見債主們態度不明,她再接再厲勸道:“我知道讓星際惡獸依令行事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不過奎與其他的純種星際惡獸不同,他是可以教化的。”
她側過身去,對面無表情的少年伸出手,低聲道:“奎,開一朵花。”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對方一頭暗紫色長髮的發頂“卟”的一聲冒出了一朵六瓣的淺粉色小花,他伸手將那朵顫顫巍巍的嬌嫩小花從頭頂拔了下來,遞到她的手中:“送給你。”
他那雙透露著濃郁邪惡光芒的暗紫色瞳孔亮晶晶的,視線一眨不眨地傾注在面前少女的身上,聽話得像個等待老師誇獎的小學雞。
“好乖好乖。”瑜清婉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就轉身回去,向眾人展示手中的小花朵。
她的目的很簡單——以此來展現這隻星際惡獸如今已經能夠聽懂並執行簡單指令的事實。
殊不知從先前兩人之間親密耳語的場面,到此刻星際惡獸對她言聽計從的互動,落在暗自防備的眾人眼中,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在他們固有的印象中,星際惡獸是一種完全無法溝通的異種族生物。
他們不像蟲族那樣有著嚴明的組織和等級結構,以及傳承記憶中得到的淵博知識。只要蟲族想,他們幾乎能夠和宇宙中絕大部分的種族進行交流。
星際惡獸雖然具備強大的破壞力,但他們的思維卻非常簡單,行為模式往往是受其生存本能的驅使。
即使是像克拉肯那樣武力值排不上號的水生星際惡獸,在數次被艦隊圍剿受傷後,也只是搞明白了自己寡不敵眾的事實,最後找地方藏起來偷偷養傷罷了,並不會做出諸如聯合其他星際惡獸反擊報復的行為。
包括凱恩在內的所有人都一度以為這頭名為奎的星際惡獸,是因為受到瑜清婉的某種神秘手段的制約,才不得不收斂爪牙,跟在她的身邊。
直到看到對方竟然真的能聽懂簡單的指令,精準地做出正確的動作,並且以通用語回應,方才明白他們對於這隻合成星際惡獸的瞭解實在是太過片面。
“如諸位所見,”還不知道這個簡單的互動究竟給沒見識的星際人類帶來了多大的震撼,瑜清婉繼續推銷著奎這個廉價勞動力,“進入空間奇點所連線的獨立小世界後,我已經對他進行了系統的社會化教育,如今的奎絕不會無緣無故做出反人類的攻擊性舉動。我已經進行過實驗,他在鬆土種田澆水這方面,都是一把好手。對於帝國來說,什麼開闢航道、清理太空垃圾、探索未知荒星之類的活兒,他都能幹!”
若不是擔憂將自個兒的小白兔拍扁了去,她都想把胸口拍得邦邦作響,以增加說服力和可信度了!
她已經想清楚了,奎自個兒造下的錢債,就讓他自個兒肉償去吧!
她費這老些嘴皮子來說服帝國軍政兩界的高官們,已是仁至義盡。
想動她的小金庫給他兜底?
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
站在自己的角度,瑜清婉覺得這個方案簡直合情合理極了。
她根本沒有考慮過——以星際惡獸的生存哲學角度看來,觀念你是人類帝國還是什麼東西?破壞搞了就搞了,難道還要選個什麼黃道吉日嗎?
至於賠償?賠什麼償?
沒有生嚼兩個“細皮嫩肉”的人類來換換口味,都是你們今日走了大運了!
有不服氣的,儘可以來比比誰的拳頭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