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再去探望母親大人呢?”
身著鵝黃色短褂,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用孺慕的眼神望著偉岸的男人,撒嬌一般搖晃著他寬大的袖袍。
“身為皇室繼承人,要時刻注意你的一言一行,行事怎能如此妄為輕浮?”
回應他的是男人一板一眼的說教。
小娃娃立刻站直了瘦小的身板,有模有樣地行了一個不甚標準的禮,用奶聲奶氣的嗓音規規矩矩道:“是!父皇!”
嚴格的男人方才收斂了幾分不滿,沉吟道:“今日晚間,在議事主殿外等我,到時和你母后一同用膳吧。”
“是!我這就去準備!”
小小的身軀一蹦三尺高,正欲向門外奔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強行按耐住激動的情緒,再次向男人行了一禮:“請容兒臣告退!”
在獲得男人的首肯之後,他才掄圓了兩條小短腿兒,保持著又快又穩的頻率,向殿外跑去。
傍晚,太陽將熄的餘暉,給整座皇宮鍍上了一層層溫暖的金色薄紗。
要乘坐的懸浮車已經被侍從準備妥當,承裝著天然食物的數個食盒,和一件鑲滿璀璨星輝石的裙裝,被整齊地擺放在懸浮車的後排。
每次去探望母后,都是由他的父皇獨自駕駛懸浮車,從不允許其他的侍從跟隨。
因此,這輛只有前後兩排的專用懸浮車,後排從來都是用來放置各種物品的。
有時是裝滿珠寶的漂亮盒子,有時是風格各異的華麗服飾,有時是父皇特意讓御用廚師研製的新款天然食物... ...更多的,則是各式各樣不知道從哪裡蒐羅來的稀奇玩物。
其中對小鶴予之吸引最大的,當屬那些千奇百怪的小玩意兒。
但這些都是送給母后的禮物,他時刻告誡自己不能貪玩,只敢趁著父皇駕駛懸浮車的空檔,看一看,摸一摸。即使再喜歡,也會在抵達目的地之前,規規矩矩地放回原處。
此時,端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小娃娃,有些如坐針氈——約好的出發時間已經過了小半個小時,但父皇好像被公事絆住了。
不久前,他趴在副駕駛的車視窗,親眼看到年邁的最高指揮官和一隊軍官眉頭緊鎖、行色匆匆地進入了議事主殿。
“邊遠星系 ... ...蟲族... ...”
“最高指揮官閣下... ...精神力... ...不容樂觀... ...”
在懸浮車一旁等候的兩名侍從低聲交談著什麼,隔著一層窗玻璃,他聽得不太真切。
什麼蟲族、什麼指揮官、什麼精神力,對於三歲的孩子來說,不過都是一些語焉不詳的空洞名詞,遙遠得像是天上的星星。
他更在意的,是放在後排的食盒裡,那杯他在御用廚師的指導下,第一次親手製作的果汁飲品。放太久了的話,味道應該會變得不那麼好喝了吧?
他望眼欲穿地盯著遠處議事主殿緊閉的大門,那裡已經圍了不少侍從和近衛——他們好像都在焦急地等待殿內的訊息。
收回目光,懸浮車旁的兩名侍從魂不守舍的樣子,讓他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計劃。
... ...
說服了兩名侍從也去議事主殿打探訊息的小鶴予之,見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這邊,便手腳並用,迅速爬到了懸浮車的駕駛位上。
早慧的他,早就將前去探望母后的路線爛熟於心。而這款專用懸浮車的駕駛方法,他早在第一次看父皇操作時,便記住了每一個操作步驟。
片刻後,載著他一人的懸浮車,便歪歪扭扭地劃過半空,悄無聲息地向著目的地駛去。
第一次獨自駕駛懸浮車,對於年僅三歲的小娃娃來說,是一項十分艱鉅的任務。他的手心全是濡溼的汗漬,白嫩嫩的小手指,按在操作面板上,用力到有些泛白。
但想到即將見到的母親,期待和渴望壓過了害怕和緊張。
他想起自己記事起,第一次見到母親的場景。
一直由侍從負責日常起居的小鶴予之,每每向父親問起母親的事,他總是推說母親身體不好,需要靜養。
直到自己兩歲生日的那天,也是這樣的一個傍晚,父親親自駕駛著這輛懸浮車,帶自己前往了那座母親居住著的高塔。
矗立在一大片一望無際的茂密刺蘼花叢中的高塔,有許多扇鑲嵌了七彩琉璃的華麗落地窗,卻沒有一條通向地面的路。
懸浮車停在了塔頂的平臺上,父親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