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予之徒勞地想要將這些碎塊摟在一起,妄圖將它們拼回原型,但他的身體在踉蹌了幾下後,再也無法支撐住,“嘭”的一聲仰面倒在了廢墟之上。
無論是淡金色的陣法、不知其數的空間奇點、醜陋的異形生物、傳說中的上古瑞獸、蟄伏許久的王蟲... ...還是那名不久前還與他交談對話的鮮活少女,一切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在眾人的眼前徹底銷聲匿跡。
一切都完了!
他後悔了... ...
他真的後悔了!
徹底失去意識前,最後映入鶴予之眼簾的,是澤尼菈星系七號療養星球上,連一片雲朵也沒有的碧藍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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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
“娘子!”
“快醒醒啊娘子!”
... ...
哪裡來的聒噪小兒!
怎的無端擾人清夢?
瑜清婉眼還未睜開,凌空就是一巴掌,穩穩當當地糊在了一張細皮嫩肉的臉上。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就... ...手感還挺不錯的。
她強撐著酸爽不已的身體,好不容易將彷彿粘了強力膠水一般的眼皮掀開一條縫隙——
這唇紅齒白、和她大眼瞪小眼的小帥哥,你哪位?
意識回籠得有點慢,正愣神間,面前的小哥兒湊上前來,喜笑顏開道:“娘子,你醒啦!”
嘖。
好好的帥哥,怎麼就長了張嘴呢!到處拈花惹草的,看著就不像什麼好人!
“誰是你娘子?起開點兒,別來沾邊!”瑜清婉將他一把推開,揉著發疼的腦殼,蹙眉坐起身來。
少年沒有防備,被她這一把推得坐了個大屁蹲,懵在原地。
“娘... ...娘子變心了!”
他嘴一癟,晶瑩的水液瞬間盈滿眼眶,眼瞧著就要掉金豆豆了。
泛紅的桃花眼眨啊眨,瑜清婉眼睜睜地看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被他長到逆天的睫毛甩飛了出去。
“小紅哪裡做錯了?娘子為什麼不要小紅了?”
“小小小、小紅?!”
她那跟賴皮蛇似的靈寵赤蛟?
瑜清婉盯著面前如養尊處優的富家公子哥兒一般的精緻少年,將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怎麼都和赤蛟小紅不太對得上號。
她承認,當初起這個名的時候,是有點子草率在裡頭的。不過她當年給救助的靈寵們起的名,都是這個風格——什麼二狗、大壯、石頭、鐵蛋的... ...輪到赤蛟了,她便瞧著他鱗片的顏色,隨口叫了一個小紅。
能淪落到被她救助的靈獸大多實力不高,開了靈智的都在少數,名字起復雜了反倒不便。
赤蛟算是她養過的靈獸中,靈智開得最早的一批,孩子越大越要面子,嫌\"小紅\"這個名字不夠威風,只在瑜清婉喚他\"赤蛟\"的時候,方才應聲兒。
久而久之,\"小紅\"這個名字便不怎麼用了,如今卻不知為何被他自個兒重新提起了。
見她終於認出了自己,小紅邊抹眼淚兒,邊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主僕二人分開後的事情說了個遍——
原來,修仙界的時間距離瑜清婉當年渡劫失敗已經過去了三百餘年。
當初小紅自作主張替她擋了一道雷劫,不僅沒能阻止她飛昇失敗的結局,他自個兒也落了個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下場。
受了遠超自身修為的雷劫,他雖然脫了一層皮,卻也因禍得福,藉由可遇不可求的醇粹雷電之力,徹底的洗筋伐髓。
他沉入以往修煉的寒潭之中,毫無知覺地沉睡了兩百餘年。醒來之後,意外由蛟化龍。
接下來的一百多年裡,他一門心思只幹一件事——那就是上天入地地找他這主人的蹤跡。
奈何上窮黃泉下碧落,他也無法尋得哪怕一縷殘魂、半片散魄。
直至半日前,他終於感應到早年間他強塞給她的那片明燭鱗的氣息。
早先瞧著旁的靈獸爭寵獻殷勤,時不時地給她送上各種小玩意兒,他便暗自下定了決心,定要送個頂頂稀罕的物件,將那些妖豔賤貨全都比下去。
若說蛟身上有什麼好東西,那莫過於護心鱗了。
不過,拔護心鱗可不是件容易事,就在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開始下手拔鱗片的時候,被瑜清婉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