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儲物玉鐲中好一通翻找,瑜清婉找到了這件事的最佳解決方案——她取出了一小部分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實用價值的辟穀丹,輕輕鬆鬆地堆滿了大半間奎居住的雜物間。
再用淬魂隨意削了一個和加大號狗盆差不多的石碗,奎吃飯的傢伙事兒就這麼完成了。
第一次嘗試辟穀丹,這傢伙差不多炫了大半箱子,才摸著肚皮沒什麼形象地癱坐在地上,像是終於吃飽了的餓死鬼一樣。
每日投餵奎這件事到底交給誰,她想了很久——奎自己是個沒數的,第二天本是讓他自取辟穀丹的,沒想到他直接炫了三大三箱。
待瑜清婉後知後覺去檢視的時候,三大箱辟穀的丹效力齊齊發作,他整個人撐得直翻白眼,險些背過氣去。
讓他自理目前來看是有些困難的了。
而兩蟲在修建豪華宮殿一事上,有著超乎尋常的執著,她雖然不能理解蟲族的築巢欲,卻還是極為寬和地表達了尊重祝福理解的態度。
思來想去,瑜清婉將這件雖繁瑣但簡單的小事,鄭重地交給了小紅。
開始的一段時間,在她隔三差五的抽查之下,小紅都將這事兒定時定點完成得極為標準,她便放了心。
直到後來的一日,小紅正將自己手搓的風乾泥丸子倒入已經放了大半辟穀丹的石碗裡,在翎和鸝的邀請下,去參觀新建成的湯池浴房的瑜清婉,從門口路過時瞧了個正著,她方才知道,奎已經吃了七八天的泥丸子拌辟穀丹了。
雖然奎之前除了生肉野味,也沒少啃樹皮草根,但她不管的時候是一碼事,她管了卻被自家的靈獸陽奉陰違、暗中搗鬼,又是另一碼事了。
瑜清婉罰了小紅禁足七天,並決定親自接手奎的餵養工作,橫豎不過就是每天按時倒個糧的事兒罷了。
對於小紅的遭遇,兩小隻表示普天同慶、大快人心。
翎冷笑一聲:“出息!”
鸝則先是指了指被禁止食用摻了泥丸子的辟穀丹後,一臉疑惑的奎:“雖然他不是人。”
然後指尖又轉向如喪考妣的小紅:“但你是真的狗。”
兩小隻對於小紅吃癟挨罰一事均是樂見其成,至於奎麼,他倆覺得跟一個心智不全的傻子一般計較,屬實是有失王蟲身份。
連續給奎投餵了六天的辟穀丹,瑜清婉對於他的聽話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他幾乎是提一小時就蹲坐在自己的房間門口,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唯一一條通向這個雜物室的通道。
待看到她出現在走廊盡頭的時候,就“嗖”地一聲從地上站起,腳步如飛一般衝到她的身邊,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會出現一些明顯的可以稱之為愉悅的肌肉牽動的痕跡。
他謹記著少女不許擅自靠近亂動的命令,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控制在一米的範圍之內,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你、來了。我、進食,等你,聽話。”
因著每日的投餵時間,瑜清婉與他相處下來,也逐漸可以輕鬆地明白他顛三倒四的話。
但考慮到奎一開始當眾冒出的虎狼之詞,她不知道應當如何回應他熱烈的期待,於是只點點頭便算是表示自己聽到了。
對於她的冷淡,奎沒有絲毫的不滿,甚至因為她無意間發出了一聲低到根本就聽不清的氣音,而感到無與倫比的歡欣雀躍。
瑜清婉一馬當先,帶著身後的小尾巴奎一同走進了那間逼仄的雜物室,輕車熟路地給他倒了半箱子的辟穀丹。
待奎捧起石碗到牆角處蹲下,將整個臉都埋進碗裡,開始“咔嚓咔嚓”地嚼起辟穀丹後,瑜清婉沒有像往常一樣投餵完就走,而是在這個小房間裡走動打量了一番。
整個房間不足十平米大小,還被堆積成山的箱裝辟穀丹佔去了一半。
瑜清婉先前一早就叮囑過奎,堅決不能擅自動這些箱子,他也果真照做,每次她來的時候,那些箱子的擺放位置和前一日是一模一樣,一丁點兒被動過的痕跡都沒有。
埋頭進食的奎蹲在房間右側的牆角處,那裡的地面上,有一個明顯的仰躺著的深棕色人型印記,顯然他平日裡就是這樣席地而睡的,連張草蓆、一片樹葉也不知道鋪一鋪。
那個深棕色的印記極為清晰,讓人想忽略都難。
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大快朵頤的奎身上那片包了漿的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遮羞布”,嘴角直抽抽。
這是把存了多少年的老泥印在了地板上!
這人身上不會有什麼跳蚤蝨子之類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