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抱著宋幼幼哭訴的趙麗娟,此時一點兒也哭不出來,面上只剩絕望和空洞。
連說話的聲音,都接近喃喃自語:“不能截肢的,不能截肢的。醫生!不能截肢的!老楊醒來看到腿不見了,他會受不住的啊……”
她跟了楊軍這麼多年,她是知道的,她的丈夫視軍旅生涯如生命……
如果失去了腿,那會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的。
趙麗娟渾身都透著濃郁的絕望氣息。
宋幼幼的心也沉重得很。
她不由回想起初見時,來車站接她和顧驍的楊軍。
一臉正氣,生機勃勃。
談起部隊的兵蛋子,嘴裡雖然是罵罵咧咧的,但臉上透出的卻是對部隊的熱愛。
劉主任同情傷者,但也沒辦法,依舊道:“不截肢不行,他的腿都被炸爛了,根本止不住血。再放這樣下去,會死的。”
“主任,那如果能給傷者止住血,是不是就不用截肢了?”宋幼幼試探性問了句。
“能止住血當然就有機會不用截肢啊。但問題現在根本就止不住,不是我們不給他止,知道嗎?”
“……我可能有辦法止血。”
一句話,平地生雷。
“什麼?”
“啥,宋妹子你說啥?你能……”
“嗯。說來湊巧,我之前剛好學過一套金針針法,就是用來急救止血的。
劉主任,我想問一下,就楊軍同志目前的情況,在必須進行截肢手術前,中間有沒有時間讓我施針試一試,看看能否把血給止住?”
按理說,她還不是醫生,又不是楊軍的家人,冒然自薦是不妥的。
止得住血還好,要是止不住血那可是要落埋怨的。
況且,趙麗娟本人好像還對她有意見。
但她一想到楊軍那個熱愛的笑容,就還是想試上一試。
萬一有用呢?
“宋幼幼怎麼又是你!你不要在醫院這裡胡鬧行不行,你知不知道醫院是什麼地方啊?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病情,你就偏要在這個時候出來顯擺存在感嗎?”
喬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指著宋幼幼的鼻子一通責罵,然後又跟劉主任狀告。
“主任,你別聽宋幼幼胡說,我認識她的,她不但完全沒有醫學經驗,之前還是個沒有工作的閒散人員,怎麼可能會什麼止血針法?而且,我從來就沒聽過用什麼針能止血的。我只聽過用針抽血,用針輸血。”
宋幼幼本來也不確定自己一定能行。
被喬珊這麼一吼,心裡也生出了一絲猶豫。
但最後,她還是低聲作最後的爭取,“我知道情況嚴峻,所以我只是想問問劉主任,在手術前,有沒有時間讓我試一試,這樣既能不耽誤病情,又能……”
“怎麼會不耽誤?!”喬珊厲聲打斷,“你再多說一句話,就多耽誤一分鐘,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