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席旭直接跪了,額頭磕的通紅一片,未語淚先流,“老先生,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您千萬別帶我走啊,求求您,放過我吧。”
閆國忠一張青白麵皮越發的發青,“我不帶你走,我要取錢。”
“取錢,好,好,我把錢都取給你。”席旭欣喜若狂,錢沒了就還能再掙,命沒了就真的沒了。
下一刻卻見,閆國忠將存摺遞了過來,“裡面的錢都取出來。”
席旭驚呆了,合著你要取的還真是你自己的錢啊。
席旭如獲至寶,立刻給閆國忠走流程,“好,我現在就幫你把錢全部取出來。”
“一共十三萬八千三百五十八塊,確定都取出來嗎?”
閆國忠很堅定,“都取出來。”
閆家的家庭條件一般,因為閆國忠每年都會寄一些錢給老兄弟們,直到老兄弟走了。但是閆小磊他媽早年又得了病,給她治病欠了不少債,慢慢的還完,結果這些年也就存下這些。
本來都是攢下來給閆小磊讀書娶媳婦的。
誰承想,閆小磊他爹也病了。
有席旭在,錢很快就取出來了,錢芬和金雨已經醒了,現在躲在休息室不敢過來。
其他的員工也只有小郭,膽子夠大,跟在席旭身邊幫忙。
之前席旭還覺得小郭不咋行,現在那可太行了!一看就是個膽大心細的好苗子,明天就給他轉正。
十三萬,真的不多,二十分鐘,全部拿到手。閆小磊一邊流眼淚一邊將錢裝進了揹著的書包裡。
他還要去給他爸交醫藥費,閆小磊直接給闕昭跪下了,闕昭無奈拎著人後脖頸給他拔起來了。
“先去繳費吧。”闕昭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之後多曬曬太陽,陰陽有別,我送你爺一程。”
閆小磊不捨的看著閆國忠,閆國忠摸了摸孫兒的腦袋,“去吧,你爸還等著呢。”
閆小磊抱著書包走了。
空調呼呼的吹,席旭還是出了一腦門白毛汗,此刻見一人一鬼一狗齊齊看他,他兩腿頓時抖如篩糠,他顫顫巍巍問:“您,您看看還需要辦理什麼業務嗎?”
闕昭似笑非笑,“嘖,不是你們的櫃員說要求必須戶主本人來取款嗎?怎麼?現在戶主本人來了又不高興啦?”
席旭心頭一咯噔,連忙道歉:“我們絕對沒有這個規定,是我們職員的問題,我一定對她進行批評教育。以後絕對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呵呵,希望如此。”闕昭看向閆國忠,“老爺子,走,我請你喝奶茶去啊。”
看著這個奇怪的組合消失在門口,席旭長舒一口氣,活著的感覺,可真好啊。
“剛剛是誰說一定要戶主本人來取款的?”席旭猶如一頭哥斯拉,陷入了狂暴狀態。
小郭:“是錢姐說的。那小夥子來幾次了,都不讓,非讓本人來,他死亡證明都拿來了,錢姐非不認。”
“姐什麼姐,她是你哪門子的姐!”
席旭陰沉著臉大踏步去了辦公室,他拍了拍小郭的肩膀,“讓錢芬來我辦公室。小郭啊,你很不錯,可造之材,明天來辦轉正吧。以後你就是咱們銀行的正式員工了。”
一個蘿蔔一個坑,現在多了個蘿蔔,自然要擠一個坑出來。
無疑,錢芬是最合適的。
銀行對面,閆國忠端著一杯楊梅冰酒釀喝了一口,冰冰涼涼,甜滋滋,只比他五十多年前喝的那碗紅糖水差一些。
閆國忠是真的砍過鬼子的,他今年九十二,一輩子沒結婚,收養了個孩子,又有了個孫子。
炮火裡來,盛世太平中去。
俯仰不愧天地。
闕昭笑問:“老爺子今天失望嗎?”
閆國忠聞言哈哈大笑:“有什麼好失望的,人嘛,千姿百態都有,有那等小人,不也有小同志你這樣的好人麼。我不後悔,從來都不。”
闕昭和他碰了個杯,“好嘞,還是老先生大氣。我再送你一程。”
闕昭手指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神異紋路,一道旋渦出現,鑽出一個巴掌大的石獅子,石獅子有些怕大黑,卻對闕昭很親近,顛顛跑過去蹭她腳。
“老爺子,跟它走吧,它會送你過去的。”
“好,謝謝你。小同志,再見。”閆國忠端著半杯還沒喝完的冰酒釀和小石獅子進了那道黑色裂縫,裂縫如水波紋一樣,緩緩消失。
闕昭反手又打了個電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