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鬼王帶著葛家四人魂魄走了,葛家這次真的是面子裡子都丟了個乾淨,好好的紅事變白事,一場隨禮吃兩場席。
葛泰並不只有一個兒子,葛景笠他爸葛風是葛泰最小的兒子,孫輩中葛景笠的天資最好,葛風為人圓滑,又父憑子貴,很得葛泰看重。
到底是薑還是老的辣。
葛泰臨危不亂,先讓管家將鬼王出現在葛家的事報告給特別行動局,以及玄術師官方協會。
然後是安排今日的賓客。
很多普通人受到了驚嚇,這些人大多數也是非富即貴,畢竟能收到葛家的邀請函的,也都不是普通人。
“讓老大老二把人安置好。”葛泰滿臉疲憊,管家躬身侍立在一邊,“需要用人就讓他們去小樓,不過陣法萬萬不可有缺,你讓老三守著陣法就行,其他什麼事都別管。”
管家頷首:“好的,老爺。”
一時間,葛家上上下下都動了起來。
而之前第一批跑路的賓客,剛剛也還沒出楓園。
藺瓊英和那隔壁桌大哥,還有孔靖宇都在一起,一群人自然也感受到了那鬼王爆發出的強大陰氣,青年一輩何時直面過如此陣仗?
逼逼叨叨的孔靖宇都驚的臉色煞白,嘴裡再吐不出一個字。
隔壁大哥叫宣德,是紙紮匠。
可別小看紙紮匠,這是陰八匠中的一種,與抬棺匠,壽材匠,背屍匠,入殮師,趕屍匠,裁縫匠,劊子手齊名。
隨著時代的發展,土葬消失,火葬代替了土葬。
抬棺匠,壽材匠,背屍匠,劊子手幾乎都已經絕跡。
而入殮師則成為了一大類目的統稱。
而陰八匠基本上都是言傳身教傳下來的,做這一行,沾染多了陰氣,難免親緣淡泊,但是陰八匠積累的是陰德,君不見這些人活著被人嫌棄晦氣,死了去了閻羅殿,搞不好人家以後就是你的頂頭上司。
德藝雙馨的陰八匠,那死了都是可以在地府成就一尊小陰神的。
而紙紮匠有句行話,紙人畫眼不點睛,紙馬立足不揚鬃。人笑馬叫皆不聽,你若不記閻王請。
而此時此刻,這位紙紮匠大哥宣德身邊就有一個點了睛的紙人。
紙人一雙眼黑洞洞,面上兩團酡紅,穿著一身繁複宮裝,撐著一把青黛色油紙傘,靜靜站在宣德身邊。
這也使得其他人不敢靠宣德太近。
這紙紮人身上的鬼氣最少都達到了鬼將級別,他們這一群一境送上去也不夠人家打的。
此刻紙紮人拉著宣德將其籠罩在傘下,藺瓊英竟從紙人臉上看出了幾絲驚懼,接著便聽到如老朽木門開合間發出的咯吱酸澀聲一字一頓說,
“鬼,王,快,走。”
是紙紮人在給宣德示警。
一行人臉色更白了。
孔靖宇嘴裡喃喃:“我還以為是一尊鬼將,沒想到竟是鬼王,我命休矣。特管局呢?一尊鬼王出世,特管局為什麼沒有預警!”
藺瓊英都懶得理他。
特管局能掐會算還能算到今天葛家有鬼王出現啊?
藺瓊英握緊了手裡的東西,她環顧四周,發現沒有闕昭的影子,連那隻大黑狗都沒看見,心中擔憂更甚,但是此刻她自顧不暇,也只能為闕昭多祈禱兩句,希望她性命無憂。
一群人握著各自的法器朝著門外跑,宣德帶著紙紮人跑在最前面。來的時候覺得楓園雕樑畫棟可好看,跑路的時候就嫌棄這裡彎彎繞繞不開闊,冷不丁走錯了路又繞回來了。
忽而,整個楓園天色一暗,陰風呼嘯,百鬼哭嚎。
一尊紅衣鬼王如遛狗一樣遛著葛家四人,邊上還有一隻恐怖鬼物被一群青紫惡鬼抬著走。
一群人臉色煞白,心理素質差的幾個已經暈了。
孔靖宇腿一軟癱坐在地,身下滲出一灘黃色液體。
竟是直接給嚇尿了。
藺瓊英低著頭瑟縮如鵪鶉,不動聲色離孔靖宇遠了些。
就算今天死在這,她也要和孔靖宇離得遠遠的。
宣德更是如臨大敵,紙紮人這會兒幾乎整個身體都縮到傘裡去了。
嬰鬼捧著大腦袋一眼看到紙紮人,頓時好奇,伸長脖子就要去看個新鮮,這真是把紙紮人嚇得鬼體都有些潰散。
畢竟嬰鬼實力也達到了半步鬼王,遠遠不是她一個鬼將可以抵抗的。
又聽一道清冷女聲開口,“走了,不要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