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歌半懸於半空之中,仿若一片飄零在狂風中的殘葉,隨時可能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他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撕扯得七零八落,襤褸的布條在凜冽的氣流中肆意飛舞。
縱橫交錯的傷口爬滿他的身軀,鮮血如蜿蜒的小蛇,不斷從傷口湧出,又被呼嘯的氣流瞬間吹散,化作一片血霧,將他籠罩其中。他的臉色因失血而慘白如紙,唯有那一雙眼眸,仍燃燒著不屈的火焰,在血汙的映襯下,更顯熾熱。
秦風的眼眸瞬間瞪大,死死地盯著半懸在空中、狼狽不堪的徐長歌,臉上神色急劇變幻,從震驚轉為難以置信,再到欣喜若狂。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情緒哽住了喉嚨。
片刻後,他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那氣息中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失而復得的喜悅。疾步向前,卻因激動而步伐略顯踉蹌。
“你這瘋子,我以為……我以為你真的不在了。”秦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紅。
徐長歌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聲音沙啞且帶著幾分疲憊:“這大傢伙可讓我吃盡苦頭。” 他邊說著,邊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那血汙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暗紅色的痕跡。目光卻如鷹隼般死死盯著藍色烈焰中的兇獸,眼神中滿是凝重與忌憚。
徐長歌已深知此獸的厲害,剛剛的激戰中,他拼盡全力卻難以傷其根本。兇獸那恐怖的血光所帶來的毀滅,差點便讓他殞命。他的面板上滿是交錯的傷口,有幾處深可見骨,鮮血如注,卻又在血光的高溫下迅速凝結,形成一片片血痂。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肺部像是被烈火灼燒般疼痛。每一次喘息,都伴隨著喉嚨裡的血腥甜意。徐長歌深知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消逝,若不能儘快找到應對之策,下一次血光再來,便是他也再無法抵擋。
巨大的兇獸被困在那藍色烈焰之中,宛如深陷煉獄。它發出聲聲嘶吼,震得周圍的都微微顫抖。每一聲都飽含著無盡的痛苦,彷彿要將所承受的折磨統統宣洩出來。
灼熱的火焰如惡魔的觸手,緊緊纏繞著它龐大的身軀,無情地灼燒著它的每一寸肌膚。那鑽心的疼痛感讓它瘋狂地扭動起來,如山般的身體劇烈晃動,龐大的四肢胡亂地蹬踏,揚起大片的塵土。它的脊背高高拱起,又重重落下,似要掙脫這火焰的禁錮,可卻只是徒勞。
痛苦的哀嚎從它那血盆大口裡不斷傳出,那聲音迴盪在四周,帶著一種絕望與悲慼,讓人聽了都不禁心生寒意。它的雙眼瞪得極大,佈滿血絲,原本兇狠的目光此刻也被痛苦所佔據,只是無助地看著周圍那肆虐的藍色烈焰,卻毫無辦法擺脫這殘酷的折磨。
徐長歌緊咬牙關,強忍著身上的傷痛,目光如炬地盯著在藍色烈焰中掙扎的兇獸。他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秦風,聲音因疲憊而略顯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說道:“趁現在,結果了它。”
徐長歌的頭髮被汗水溼透,幾縷貼在臉頰上,但那雙眼眸卻始終未從兇獸身上移開。雙手不斷在空中比劃著,彷彿在繪製著什麼。
那紅藍兩個小人懸浮在他肩上,紅藍光芒交相輝映,為這緊張的氛圍增添了一抹奇異的色彩。
藍小人神情專注,口中唸唸有詞,時不時伸出微小的雙手,釋放出一道道藍色的光線,光線在空中蜿蜒遊走,纏繞在徐長歌的手臂上,似在為他傳輸著力量。而紅小人身上散發出陣陣紅色的熱浪,湧向徐長歌的後背。
冰藍烈焰連綿不絕地不斷自兇獸周圍冒出,如同潮水般湧向兇獸,那場面既壯觀又透著無盡的危險。
只見兇獸周圍不斷出現絲絲縷縷的藍火,眨眼間便匯聚成洶湧的“火浪”,一波接著一波,前赴後繼地朝著兇獸奔騰而去。它們相互交織、碰撞,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彷彿是大海的怒濤。
火焰如靈動的觸手,沿著兇獸的腿部攀爬而上,所到之處,冰冷與熾熱兩種截然相反的感覺同時肆虐,讓兇獸那堅硬的鱗片都泛起了一層白霜,緊接著又被高溫炙烤得通紅,似要將它的身軀從內到外都撕裂一般。
還有的火焰匯聚在兇獸的頭頂,如傾盆大雨般傾瀉而下,將它的整個頭顱都淹沒其中,那兇獸被這冰火兩重天的折磨刺激得越發癲狂,嘶吼聲愈發淒厲,它不斷掙扎、扭動著龐大的身軀,試圖擺脫這如附骨之蛆般的冰藍烈焰,可火焰卻緊緊纏繞,絲毫不給它逃脫的機會。
秦風不再遲疑,雙手倒握著長劍,口中不斷地念叨著晦澀難懂的話語。他的眼神專注而堅定,額頭青筋微微凸起,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