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歌看著梅慕華黯淡神情,心中湧起堅定道:“師父,我定幫你尋到師孃。”
梅慕華搖搖頭無奈道:“談何容易啊?後來自我成為鏡宗宗主,從未放棄尋找她,直到如今,我仍然派遣弟子在外留意她的行蹤,茫茫人海,猶如大海撈針,是生是死全然不知。”
說完抬手示意徐長歌扶他起來,來到窗邊看著那湛藍的天空,梅慕華淡淡道:“她名喚:靳子顏。”
徐長歌輕聲道:“長歌記下了。”
梅慕華輕輕點點頭又道:“此為第一,第二你是我唯一的弟子,任你再不情願,可是鏡宗的歸途之路仍需要你來承擔。”言罷,便轉頭看著徐長歌,似是等待他的回答。
徐長歌知道師父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把這副重擔交給他,又想起師徒倆的往昔,悲傷嘆息道:“今後鏡宗的路,便由我來吧。”
梅慕華用力拍了拍徐長歌的肩膀,沒再說什麼,在這水月樓六層看葵月島的景色,天藍海闊,綠樹成蔭,確實是美不勝收。
師徒倆沉默了片刻,梅慕華又說道:“長歌,你的功法特殊非常,這世間恐怕是沒有人能知曉該如何修煉,你有想過後面該如何走下去嗎?”
徐長歌思量了片刻,認真說道:“師父,自我修煉至今,覺得這功法講究一個水到渠成,順其自然。需要心境,情緒,遭遇,才會觸及功法的進步。”
梅慕華長嘆一聲,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和無奈,緩緩道:“唉,你自小天資聰穎,資質絕佳,若不是那次意外,你也不必承受這麼多年的折磨,而且再也無法修煉別的功法。”
“沒事的,師父,都過去了,也許就是它選擇了我,天意吧。”徐長歌微笑道。
鏡宗當年雄踞西南門內收藏了許多功法武學典籍,敗走葵月島時因坐船太過枯燥無趣。一天早晨,幼年的徐長歌和江明,柳夢等孩童便四處翻找玩耍,徐長歌無意之間在武學典籍堆中翻到了一本名為“七情咒”的書籍,上面畫滿了各式各樣奇怪姿勢的小人,閒來無事的徐長歌便拉著他們一起學著書上小人的姿勢娛樂,玩耍之間忽然徐長歌哈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猶如轟鳴的雷聲,響徹整片空曠的大海。
鏡宗眾人大驚,以為是赤昭的人又追來了,連忙走到船頭甲板上,可四周大海空空如也,哪有什麼追兵。江明急匆匆的跑到大長老面前,說徐長歌笑得不停,怎麼喊他都沒反應,好似著了魔。
當眾人見到他時,徐長歌身體擺著奇怪的姿勢,口中依然在大笑。梅慕華喊了幾聲,又從地上撿起那本七情咒,轉頭看向大長老,大長老思量半晌,面色凝重,下令所有人不得接近徐長歌。安排了兩個弟子在門口守著,便讓眾人散去。拉著梅慕華走到甲板上,倆人不停的在那說著什麼,然後叫人把其餘的孩童也叫了過來詢問,江明柳夢等孩子說只有徐長歌一人如此。
傍晚時分,笑聲停止了,之後船行駛了七天,而徐長歌就一直癱軟在床,到了葵月島之後又休養了半月有餘,這才能勉強下地行走,自此之後徐長歌身體便產生了奇妙的變化。
七情咒乃是鏡宗先輩所得,據鏡宗史錄記載在初代宗主所在時,這本書便一直放在藏書閣裡,百十年過去了,無人能夠參透其中的奧秘,久而久之,也就無人再去嘗試。究竟是怎樣的功法,也無人得知。
徐長歌自幼時至今,中途也曾改修他法,可惜均已失敗,冥冥之中似乎,不允許他在修習其他。而七情咒平日裡又不知該如何修煉,徐長歌也就模模糊糊走到現在,只能知道似乎和人的七情相關,每當自己情緒有所變化時,七情咒都會有異動。
而七情咒所帶來的力量也是無與倫比,多年以來來,宗內比試均是徐長歌獨佔鰲頭,近些年來他更是不再參與。梅慕華對他這特殊情況也不強求,任徐長歌逍遙自在。
天色漸暗,徐長歌才從水月樓裡出來,他和梅慕華聊了許多許多,對於這位如父般的恩師,徐長歌是從內心裡由衷的尊敬,知他大限將至,悲傷不已。自己接過鏡宗的重擔,也實屬無奈,唯有盡力而為不讓師父失望。
徐長歌邊走邊想著出神,只聽前方傳來一聲呼喊:“長歌”。
一道淡藍色倩影快步從前方的臺階下跑上來,她是柳夢的姐姐柳清。
柳清比徐長歌年紀稍長一些,相較於柳夢的俏麗多了一分獨有的韻味,一雙如黑寶石閃亮的眼睛襯托著精緻的面龐,烏黑的秀髮垂至腰間,身著淡藍色的長裙宛如仙女。
徐長歌心緒悲痛,看見柳清心情稍微舒緩,勉強擠出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