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殺掉,可最後還只剩一個不知情的你,我的小公主,你說我該殺嗎?”
虛偽之人死於假面之下,木酒抬手抹去眼角的淚水,輕輕將地上早已沒了呼吸的南曉抱了起來,轉身離開了該地。
木酒沒法去原諒一個曾經傷害過她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將人埋了。
南曉曾經或許是善的,所以青葙對她的好,她一直都知道,當她將匕首划向青葙的臉蛋,青葙面上的無助、不可置信,讓南曉的心像被針扎一般疼痛不已,可她依舊下了手。
因為南曉想毀了左相府,那些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可青葙是無辜的,若是左相府倒了,破相的女子,是不會被人惦記的,那時的青葙反而才是最安全的。
那個方式或許是錯的,可那時的南曉是真的沒法再去相信旁人了。
死的人,會全埋了。
在那微鼓的一小塊的前頭,木酒立了無字木碑,才起身拍掉身上的土漬,轉身離開。
畢竟木酒能做的,便僅僅只是如此。
當年那事,即使是她不知情,可傷害已成,木酒沒資格勸南曉原諒,而她亦無法原諒南曉對她的所作所為。
她們年少的情誼是真,但也是真的殊途不歸。
南曉恨她,她也恨南曉,她們彼此都扯平了,不相欠了。
木酒無助崩潰過一回,正抵了當初南曉的無助崩潰,畢竟她也被南曉逼至了半瘋。
畢竟瘋子之間,何談相欠!
至於前世她究竟死沒死,木酒不太懂,只知道她如今親手殺了南曉,她也不欠南曉任何。
南曉的恨與怨,毀了太多人。
而半瘋的木酒或許也會因為仇恨瘋得沒邊,可她終究是還有寵她愛的親人,還有她心心念唸的溫澤。
可南曉不同,明明從小學得是溫婉賢淑的六雅之禮,卻早早接觸過人性的惡劣。
清白於一未出閣的女子而言,遠遠高過一切。
等野心矇蔽雙眼,恨意大過一切,那本是膽小鬼的南曉恨透了一切傷害過她的人,可她又因現有的恨意,去傷害了諸多無辜之人。
受害者將痛苦強加,是錯的,所以木酒是沒法苟同的。
崩潰過後,木酒只餘清醒。
南曉死了。
木酒其實也分不清她得知真相時,究竟有多錯愕,可錯就是錯。
前世,木酒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崩潰的,無助的,窒息的,她都經歷過了,那些痛苦,木酒實在是沒法忘卻。
所以南曉因當年之事恨她,木酒沒覺得奇怪,因為傷害已成,那又是因她而起。
可她們都已彼此傷害過了,最後,彼此也都沒法去釋然對方造成的傷害,更沒法原諒彼此。
木酒恨了,就是恨了,原諒不了一點。
南曉恨了,也就是恨了,她想殺掉那些人,所以南曉也沒錯,只是方式不對。
木酒一向重感情,沒法原諒的,終究是原諒不了。
所以木酒親手殺了南曉,也正好了卻一截痛楚。
親自給人刨了個坑,將人埋了進去,還又立下一塊無字碑,這是木酒最後能給南曉的體面。
未禾院,木酒發瘋似的,一拳一拳將栝樓往死了揍。
木酒直勾勾盯著額前滲著血跡的栝樓,語氣玩味道“師兄啊!酒酒似乎說過,讓你最好別再去觸碰本公主的底線,可你偏偏不聽勸”
“你不是一直想見酒酒發瘋麼?那這次可巧了,本公主今日碰巧受了點刺激,得發點瘋”
木酒隨手撿起地上滾落的小花瓶,動作乾脆地朝栝樓砸了去。
不遠處的川楝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盯著那被木酒砸得暈頭轉向的栝樓瞧了片刻,一時過於目瞪口呆。
那慘狀,讓川楝無端嚥了咽喉,才轉頭看向身旁依舊面無表情的菥冥,語氣遲疑道“七公主今日又受了啥刺激?”
“公主只是不小心殺了個人,僅此而已”
聞言,川楝沉默了,簡直就是生無可戀,川楝下意識晃了晃腦袋,一臉苦惱,他這是又不小心瞧見了發瘋的七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