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餅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刀光劍影,漫天廝殺中,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子將兩個襁褓中的嬰兒塞入了她的懷中,聲音帶著無可奈何的淒涼:
“並並,如今我只信任你了,外面通緝追殺,我已無路可逃,你一定要帶著兩個孩子茁壯成長啊。”
虞餅百思不得其解,呆滯站在原地:“為什麼?”
“因為我是聖女,孩子他爹是禪子呀,我們都不被允許生小孩的。”女子看著她。
虞餅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菊花一緊:
知道會被追殺還生?是覺得能負負得正嗎?
況且關她什麼事啊!
“只要你答應照顧好他們,這個儲物袋裡的金條法器丹藥隨意使用,拜託你了。”
虞餅低頭望著一大袋子的金條,吞嚥了下口水,下意識接過:“如果沒照顧好呢?”
追殺聲慢慢逼近,女子的神情也逐漸模糊:“怎麼會呢,大不了把你抽筋剝皮,扔進黑鬼煉獄,切斷你的四肢,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虞餅被嚇醒了。
一睜眼,床邊一個扎著丸子頭的瘦弱女娃在望著自己。
女孩聲音脆脆,神情可憐又畏懼:“餅姑姑,粥煮好了。”
原本懵逼的腦子瞬間清醒,虞餅再次意識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並不是錯覺——
她作為二十一世紀在校大學生,真的穿越了。
昨天,虞餅還在熬夜看小說,正當看完結局頭暈目眩之際,眼睛一睜一閉,就發現自己在個小破屋內。
家徒四壁,角落身穿破爛舊服的女娃瑟瑟發抖,而她頭頂著個蓮花髮釵濃妝豔抹。
無論是環境背景,還是人物形象,都太過像小說中描寫的那個和她同名同姓的惡毒女配。
小說講述了個修仙故事,女主作為聖女出生眾星捧月,修仙天賦極高又貌若天仙,可陰差陽錯愛上了另一派別的男主禪子,二人情難自禁,生下兩個孩子。
這自然不被教中允許,兩大勢力合力對二人展開追殺,男主意外消失,而女主走投無路,將兩個孩子託付給信任的侍女,假死脫身。
等到男主半步成神復仇歸來,找到了失憶的女主和丟失的兩個孩子,一段虐戀情深,最終達成大圓滿結局。
而這位惡毒女配不是感情戲裡的“小三”,不是追殺戲裡的“法海”,她是情節中一筆帶過、被女主託付兩個嬰兒的貼身侍女。
若是普通侍女倒還好,忠誠善良,有著女主交給她儲物袋中的金條法器丹藥,雖會擔驚受怕,但若多加小心,完全能養兩個孩子長大。
問題就出在,小說中的虞餅不是好人。
她本體是個蓮花精,修煉成人後混入女主所在的玄月池,心存野心伺機而動,終於在一次追殺的動亂中找到機會,成為被女主託付孩子的那個人。
孩子的成長安危?虞餅從來不在乎。
她帶著孩子逃到個小城池後,便開始大肆揮霍,修煉著女主留給兩個孩子的功法,吃著用著他們的丹藥金條,甚至為了提高實力,袋子中的法器都變賣得一乾二淨。
於是,兩個孩子的童年異常悽苦,為了生存,二人不得不走歪門邪道,即便有著過人的天賦,也一直被壓抑,直到男女主找回兩個孩子,帶他們改邪歸正。
作為始作俑者的惡毒女配下場和夢中一樣,被抽筋剝皮,扔進黑獄裡自生自滅,在絕望痛苦中死去。
所以在虞餅穿越進來的第一時間,便覺得不可置信,像是做了個噩夢,下意識用板磚把自己敲暈了。
哪知眼睛一閉做完噩夢,醒來還是噩夢。
“……餅姑姑?”困惑稚嫩的女聲將她的思緒喚回。
小女孩臉上髒兮兮的,除卻那雙明亮不含任何雜質的黑眸,除此之外都透露著窮困和疲憊。
破洞大一碼的草鞋,縫補不合身的灰色衣袍,還有裸露在外面板上的青紫紅斑,觸目驚心。
“餅姑姑,您……您喝粥,喝完可不可以讓我去看看哥哥?我好想他。”
見她沒有反應,女孩捧起粥端到面前,踮起腳尖,神情討好。
虞餅盯著全是湯水只有幾粒米的碗,想知道情節進行到什麼階段了,根本沒有回女孩的話。
她回憶著劇情,開始在髒亂的房間櫃子內翻小說裡描述過的儲物袋,內心祈禱裡面的東西還很富足,這代表著原主還未帶孩子很久,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可無論虞餅如何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