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諸伏景光是任務觸發的npc。
時間過得有些太快了,還沒說幾句話,車就要啟動了。諸伏景光和諸伏高明這對兄弟衝著二色揮了揮手,就要跑回自己的爸爸媽媽身邊。也是在這一時刻,景光才想起來自己應該說的重要的話:
“如果、我是說如果。”
他用著很快的語速說著,“有一天,申司你不得已、變成了壞人——我們一定會努力去把申司拉回來的。”
“……什麼?”
還沒有聽清,面前的諸伏景光已經跑遠了。
二色申司面色茫然。
…………
列車行駛時的晃動會讓人昏昏欲睡。
諸伏景光記得自己上一秒還注視著前排人的靠背,下一秒,他回到最初的那一天。那個溫暖的日子,那個三歲的申司舉起鏟子的上午——這一次,他的身體自動地作出了真正的回覆。
“消氣了嗎,申司?”
“……嗯。”
完全是沒有消氣的意思。申司當時原來真的和自己吵架了嗎?因為什麼?
“就算是有很多很多的朋友,我也不會忘記申司的,”夢裡的自己是這樣子承諾著的,“申司永遠是最特別的那一個,就算是新認識的小操也不會影響申司在我心裡的地位呀——你是最重要的。”
小朋友說出來的話竟然也會有蜂蜜陷阱的感覺。
諸伏景光一時不知道對夢裡的自己作什麼感想,不過這也讓他明白了,申司從最開始就是一個有較強佔有欲的孩子,那時候,他只是沒辦法好好表達。
“……景光哥很討厭。”
小申司說,他沒有被幾句話說服,還是在鬧脾氣。“是騙子。”
那天,他自己回家,領著小桶和鏟子走得搖搖晃晃。夢裡的景光跟在他身後,想要幫忙時,申司拒絕了。那孩子把自己關進了玩具房裡——後面那麼多天,他沒再去過公園,就算諸伏景光路過他家門口,看見的樓上也是緊緊拉著窗簾。
裝得好像他是個十分難哄的孩子。
明明、只要站在窗下,大喊一聲他的名字,他就會悄悄地拉開一條縫隙來看。卻因為自己的愧疚,一直以來都沒有去敲響他家的門。在春遊之前,再也沒見上一面。
……接下來,就發生了那件事。
那件事發生之後,六歲之前的記憶就記不清了——山村操的事也是上了高中、去群馬遊學時,看見了秘密基地才想起來。而申司,那個等待著他拉開窗簾的孩子,就這麼完完全全地被忘記了。
周圍又變成了咖啡廳的場景,他記得這裡,長大之後他和高明哥就不怎麼見面了。
“……我們家周圍,是沒什麼鄰居的吧。”
帶著零,坐到座位上和高明哥說閒話時,突然聊到這個話題,他問道。
“是,”諸伏高明說,他遠比景光記得多些,“以前就是這樣,現在,唯一那家打算搬到東京去。景光要和他們見一面嗎,尤其是……”
尤其是申司。
“我和他們見面的話,會很尷尬吧。”
在無意之間,打斷了那個快要說出口的名字。人世間的事物聯絡就是這樣,想來,自己的表現落在高明哥眼裡,大概在說“和申司這麼多年沒見,不能夠算是朋友吧”。
於是高明哥沒有再說下去,鄰居的話題就這麼略過。
……原來如此。
諸伏景光終於知道了長久以來的問題的答案,但他的夢還沒有停下——他聽見時針快速轉動的聲音,看著面前的場景幾經變化,最終停在那個冬季的雨天。自己穿著上班族的西裝,跟從指令走進了地下停車場時,那個棕黑色大衣的男人正依靠著牆抽菸。
藏在眼鏡下的那雙紅色眼睛抬起來看他。
“……是你啊。”
大變了模樣的二色申司說,他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這時候,他的身上幾乎找不到童年那個孩子的影子,冷淡而沉默,和組織中的琴酒如出一轍,也難怪會有傳聞說情報員裡有琴酒的弟子。
諸伏景光沒有聽出那句話隱藏的意思,於他而言,面前的傢伙只是一個陌生人。
那傢伙掐掉了手裡的香菸,站直了。
“初次見面,”情報員說,“我是申賢碩,這次任務和你搭檔的情報員,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碰見我。”
諸伏景光在座位上驚醒了。
他好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後背溼透了,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