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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較量

悲傷如同厚重的陰霾,籠罩在眾人的心頭,久久不散,悲傷過後,日子也不得不繼續,陳婉強打起精神,從自己的銀匣子裡拿出了幾乎所有的積蓄,交給了阿彌,讓他將壯烈犧牲的百姓厚葬了,又帶著紅穗給小成辦了後事。

紅穗給小成在城外選了一塊半山腰的墓地,她說小成在她們進入漳州城時就看到過這裡,他說如果登上這裡望向大海,風景一定很不錯,以後一定會帶著她來看。

當一切塵埃落定,梁思轍等縣衙剩下的所有人,都來送別了小成。站在人群中的梁思轍,看著泥土不斷堆積,每一剷土都像是重錘一般,敲打著他的心房,提醒著他,那個總是笑眯眯地稱呼他為“二公子”的人,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再也不會站在他身後,沒大沒小地喊:“二公子,您能不能慢點走。”

他不禁眼眶通紅,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暫時抵擋住那份錐心之痛。

陳婉卻站在小成的墓前,望著那塊新立的墓碑,心中五味雜陳,她的重生,不僅改變了梁思轍的命運,原本一生平安喜樂的小成也丟了性命,她真的不知她的重生究竟有何意義?

而紅穗則在小成的墳前哭的死去活來,她始終不能接受和她一般年紀,整日和她嬉戲玩鬧的小成,就這麼死了,她抱著小成的墓碑,久久不肯離去。

最終是胡大娘將她半摟半抱,攙回了府衙,胡大娘的丈夫也是這次參與守城的一員,雖受了重傷,但好歹撿回來一條命,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卻說綏南軍來援那日,節度使劉茂帶著五百騎兵解救了漳州,在全城百姓的歡呼聲中,去了漳州府衙。

到了府衙,劉茂率先進了大堂,隨後,動作流暢地將衣袍從身後撩起,穩穩當當地坐在了堂上的首座之上,笑呵呵地道,“梁大人坐啊”,一副梁思轍來了他的地盤一樣。

不過他既是梁思轍的上級,又解救了漳州,於情於理都該坐上座,無人敢有異議,梁思轍站在他面前,躬身道,“謝過大人”,這才帶著染血的衣袍坐在了他的下首,楊承庵等人則默默站在了他身後。

“梁大人,數日前聽聞倭寇來襲,我真是寢食難安,憂慮重重,這不,我立馬點了兵,前來漳州城支援梁大人,今日來的正巧,正好趕上了海盜侵擾,也不枉我們這一群兄弟的日夜操練啊。”

梁思轍聞言立刻起身,拱手道:“下官替漳州城百姓謝過劉大人。大人英勇無畏,心繫社稷,實乃我漳州城百姓之幸,更是漳州之福。”

這話哄得劉茂心中愉悅,片刻之後,他收斂了笑容,神色變得認真,緩緩開口道:“梁大人,你我雖初識不久,但我是粗人,有話說話,我也不瞞你,綏南軍雖名義上擁有五千兵力,但實際情況卻不容樂觀。

軍中不乏年歲已高、體力漸衰的老兵,以及因病痛所困、戰鬥力大減的弱者。這些將士們雖忠心耿耿,經驗豐富,但在面對強敵時,他們的戰鬥力難免有所折扣,真正能夠衝鋒陷陣,實則只有兩三千精銳之士。

這漳州城小,不宜練兵,況且漳州城物產也不算豐厚,周邊的海盜倭寇我也會過,不過是些蛇鼠之輩,不足為慮,故而我將主要兵力放在了汀洲,也好防著南蠻來犯。”

梁思轍些微愣住,他此前確實對綏南軍不在漳州反而駐軍汀州之事有過疑慮,但劉茂身為節度使,統領著一方軍事大權,他的抉擇,自己無權干涉,也不能置喙。

倭寇第一次來襲時,他也想過要向綏南軍求救,但他從楊承庵口中得知綏南軍從未過問過漳州的抗倭之事,才沒有第一時間向他求救,反而捨近求遠,給靜王去了信。

如今劉茂率軍解了漳州之圍,不論他出於什麼樣的目的,自己都對他心懷感激,可令人不解的是,他居然解釋起他駐軍的事情來,這讓梁思轍不禁心中暗暗猜測,他應是衝著靜王來的。

果不其然,解釋完駐軍之事後,劉茂又道,“如今漳州無憂,我再給你留下三百精銳將士,以後海盜倭寇定不敢再來騷擾,你大可放心在這漳州城大展拳腳。”

梁思轍又是一番謝,如能得三百精銳,對付不成氣候的海盜倭寇足矣,那漳州定能重煥生機,想到這,他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喜色。

卻聽劉茂又說,“不過駐軍這等小事,就不必告知京裡了吧,貴人們事忙,我們怎敢用這些許小事打擾他們呢,您說是嗎,梁大人。”

梁思轍聞言,眼神瞬間變得幽深而複雜,他望向劉茂,卻見對方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兩人就這樣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