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邀著一塊出門,一下樓,就看見梁思轍與齊邕還在樓下交談,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其實只有齊邕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些什麼,臉上滿是興奮與激動的神色。
而梁思轍的全副心思彷彿都飄到了不遠處的樓梯口,眼神不時地往那邊瞟去,整個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對齊邕的話語只是偶爾敷衍地應和幾聲。
當陳婉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時,梁思轍立馬就從條凳上起身打算迎過去,卻在看見緊隨陳婉之後的齊檸菀時頓住了腳步。
在他身旁的齊邕被他的一站一立弄懵了,他從蘇州一路向南時的波折還未講完呢,梁思轍就陡然間站了起來,嚇他一跳,他剛想張口叫住他,就眼尖地瞧見了陳婉與他妹妹菀孃的身影,他頓時明白了梁思轍的反常,轉而和樓梯口的兩人打起了招呼,“嫂夫人,菀娘,你們倆去哪兒?”
陳婉與齊檸菀兩人,一個是尚在生氣呢,本就打算躲出去,自然不想理會他們,一個是自己的心事不知道有沒有被心上人聽到的羞澀與不安,也不想再多說話。
於是兩人心照不宣地以幾句簡短而含糊的話敷衍了他們,隨後便與他們匆匆告別,腳步急切地朝著繁華的街市走去。
明日便要赴宴,做新衣肯定是來不及了,陳婉就陪著齊檸菀直奔福州最大的成衣店而去。
齊檸菀雖然是偷跑出來的,但她家不愧是蘇州數一數二的富商,她又從小便是家中的掌上明珠,當她偷跑的訊息傳到家中時,雖然她孃親氣得直跺腳,但終究還是心疼女兒,隨後便派人快馬加鞭地給她送來了不少銀票。
因此,一進店鋪,齊檸菀便顯得底氣十足,她毫不客氣地叫來老闆,吩咐道:“把你們店裡最貴的衣裳都給我拿出來!”她那一副財大氣粗、不差錢的樣子,讓站在一旁的陳婉看得羨慕不已。
老闆一聽齊檸菀的話,立刻滿臉堆笑地應承著,吩咐夥計們趕緊去取店裡最珍貴的衣裳來。不一會兒,幾位夥計便小心翼翼地捧著幾件精美的衣裳,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一般,輕輕地將它們擺放在了齊檸菀與陳婉面前的長桌上。
陳婉輕輕抬手,優雅地拂過每一件衣裳,她的目光流轉,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件由浣花錦精心織就的流彩暗花雲錦裙,那顏色搭配大膽而又不失和諧,絢爛如晨曦中的雲霞,令人眼前一亮。
緊接著,一件白色拖地煙籠百水裙緩緩展開,其輕盈飄逸,彷彿能捕捉到晨霧中的第一縷仙氣,穿上它,定能讓人恍若仙子下凡,不染塵埃。
而最令人矚目的,莫過於最後兩件翡翠色系的裙子,一件翡翠煙羅綺雲裙,其色澤溫潤如玉,紋理細膩,彷彿能捕捉到春日裡最柔和的綠意;另一件則是翡翠撒花洋縐裙,其上點綴著精緻的花朵圖案,與翠綠的底色相映成趣,既顯高貴又不失柔美。
候在二人身後的店鋪夥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陳婉與齊檸菀的目光在那兩件翡翠裙上流連忘返,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他忙不迭地上前一步,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介紹道:“夫人真是好眼光,這兩件翡翠裙可是我們掌櫃的不遠千里,特意從蜀地尋來的頂級提花綢所制,您看這質地,柔軟而不失韌性,光澤自然。
而這件撒花洋縐裙,更是精品中的精品。您細看,這上面的每一朵花,都是由我們店裡最頂尖的匠人,一針一線,手工刺繡而成,每一針都蘊含著匠人的心血與情感,每一朵花都獨一無二,即便是放眼整個福州,也難以找到這樣質地與工藝都如此上乘的裙子了。
夫人,您看,這兩件翡翠裙就像是為你們兩姐妹量身打造的一般,若你們穿著它們一起出門,定能如同雙生花般絢爛奪目,豔壓群芳,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陳婉二人聽這夥計說的天花亂墜,又將她們誤認為姐妹倆,不禁啼笑皆非,她們相互看著對方的臉,眼中閃著微妙的光芒,好似同時發出“我們倆長得很像嗎?”的疑問。
陳婉輕掩嘴角,笑得溫婉而含蓄,她輕輕碰了碰齊檸菀的手臂,眼神中充滿了戲謔與調侃,齊檸菀也滿眼是笑,一時間,二人竟因夥計的錯認而多了一絲親近與歡愉。
不過她們二人確實身形相仿,身高體態幾乎如出一轍,且都長著那種明媚陽光的臉龐,笑起來更是溫暖人心,從遠處望去,確有幾分相似之處,也難怪夥計會認錯,因此,對於這份誤會,她們只是相視一笑,並沒有刻意去解釋什麼。
對視完,陳婉輕輕拿起那件撒花洋縐裙在齊檸菀的身上比了比,眼中滿是讚歎與欣賞,“菀娘,這夥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