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三場守城之戰的勝利,那些曾經囂張跋扈、企圖侵擾漳州安寧的倭寇海盜,最終全部落得個有來無回的下場,飽受欺辱的漳州城的百姓們逐漸重拾了生活的信心與希望,冬日悄悄到來,城內也逐漸煥發了新的生機。
漳州城縣令府府衙內也同樣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氣,陳婉雖然知道梁思轍射殺了那三百隋南軍的將領周太初,但她一直以為是他目無軍紀,違抗軍令,卻不知是因為她,縣衙內的人都知道,但也沒有人敢告訴她。
因而,她一直都沉浸在再次守城成功,以及梁思轍收服綏南軍的喜悅之中,拉著眾人佈置府衙,大家也都樂呵呵地配合著她的安排。
在這樣的一片喜氣中,陳婉再次收到了劉叔的來信,隨著信一起來的,還有一馬車精美的綢緞。
信中,劉叔表達了對陳婉和梁思轍在南邊生活的深深掛念,他聽聞南方的氣候與北方大不相同,漳州更是四季如春,即便是冬日也少有嚴寒,因此他特意從自家布莊裡挑選了許多質地柔軟、透氣性好的綢緞,字裡行間,流露出的都是對他們無微不至的關懷與愛護。
除此之外,他又舊事重提,再次詢問了關於漳絨的事情,陳婉看到這裡仍是滿心歡喜,可到了信的末尾,劉叔卻道,店裡缺人手,他就擅自做主招了她的弟弟陳青,陳青踏實肯幹,如今在店裡已經能獨當一面。
陳婉本就已經原諒了陳青,可看著劉叔信裡的小心翼翼還是有些啼笑皆非,不過她在回信中雖同意了讓劉叔留他在布莊裡做事,但還是讓劉叔不要顧忌自己的面子,剛罰就要罰。
看完了信,陳婉趁著漳州城熱鬧了起來,再次上了街尋找漳絨。
二人去了漳州城為數不多的幾家布莊,倒是有一家知道漳絨,但這家布莊的掌櫃所知也僅止於皮毛,對於漳絨的詳細來歷與製作工藝,他知之甚少。
漳州城在近些年來屢遭海盜與倭寇的侵擾,那些海盜倭寇如同貪婪的豺狼,一次次地登陸上岸,對城中百姓進行瘋狂的搶劫與掠奪。在這樣的動盪不安中,許多家境殷實、有些積蓄的人家為了躲避災禍,不得不忍痛割愛,舉家搬遷至遠離海岸的偏遠之地。
而漳絨這種剛剛興起的絲織物,原本就還未發展起來,在倭寇橫行的威脅下,更是幾乎快消失滅跡了。如今在漳州城內,既會這項技藝又願意留下來的匠人,幾乎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了。
從掌櫃的那裡得知這個訊息後,陳婉失望極了,彷彿一腔熱血被突如其來的寒風凍結,心情跌入了谷底。
就在她滿心失落、腳步沉重地走出布莊大門之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一位幹練能幹的大娘肩上挑著沉甸甸的籃子,裡面裝滿了剛從海里捕撈上來的新鮮海貨,正準備在這集市上擺攤。
“大夫人,您快看,那不是我們剛來時遇到的那位賣海貨的大娘嗎?”跟在陳婉身旁的紅穗,眼尖地發現了這位熟悉的身影,她輕輕地拉了拉陳婉的衣袖,臉上洋溢著見到熟人的喜悅與激動。
大娘似乎也同時注意到了陳婉主僕二人的身影,她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綻放出如春日暖陽般溫暖的笑容,忙不迭地放下了肩上沉甸甸、裝滿了各式海貨的擔子,雙手在圍裙上胡亂地擦了擦,快步走上前來,笑眯眯地說道:“哎呀,這不是太太嘛,又在這兒碰到您了,真是無巧不成書,巧得不能再巧了!”
“是啊,大娘,您這是又出海捕撈了一趟,滿載而歸了吧?瞧瞧這些海貨,一個個活蹦亂跳的,真是新鮮得很呢!”陳婉見狀,也笑著回應,“您可真能幹,一個人挑這麼多海貨。”
大娘擺擺手,笑得合不攏嘴,臉上洋溢著淳樸而又滿足的笑容,“只要這沿海的倭寇被徹底趕跑,咱們漁民能安心出海,多撈點海貨回來,再苦再累我也心甘情願。你不知道,我這心裡頭啊,就盼著這一天呢!”
說著,大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與希望,“聽說這新來的縣令大人一連趕走了三波橫行霸道、欺壓百姓的海盜倭寇,咱們的日子這下總算是有盼頭咯,心裡頭也踏實多了。”
陳婉聞言也有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湧上心頭,“是啊,只要將這海賊趕跑,好日子會慢慢到來的。”說完,她又輕輕拍了拍身旁丫鬟紅穗的肩膀,示意她上前挑選些新鮮的海貨作為今晚的晚膳。
大娘見狀,連忙蹲下身子,跟著紅穗一起挑選起來,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哎呀,這都是緣分吶,這些魚啊蝦的,就當我送給你們的。”
陳婉一聽,連忙拒絕,一邊從荷包裡掏出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