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這位明媚張揚的都督之女秦芝韻卻好似完全沒有聽見陳婉的話一般,她興沖沖道,“梁大人與大夫人遠來是客,怎可讓你們敗興而歸呢,小二,小二”說著,她一邊揮手,一邊用那纖纖玉手招呼著不遠處的店小二。
“秦小姐,是您啊,快請進快請進。”店小二一眼便認出了這位都督府的千金,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彷彿生怕慢了一步就會惹了她不高興,他忙不迭地迎上前去,準備引領秦芝韻入門。
“小二,我聽說你這酒樓今日已是客滿為患,無處可添置新客了?”秦芝韻雖是以笑容滿面、語氣中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問出這句話,但那不容忽視的威嚴與不客氣,卻也讓店小二心中微微一凜,不敢有絲毫怠慢。
他深知這位秦小姐的脾性,更明白都督府在這座城池中的分量,於是連忙賠笑道:“秦小姐,您這可是冤枉小的了,就算是真的客滿,也得為您騰出地方來啊!您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給您安排最好的房間。”
梁思轍與陳婉見狀對視一眼,梁思轍無奈地搖了搖頭,卻見秦芝韻滿面春風地回頭對他們道,“大夫人,梁大人,這酒樓的白茶可是遠近聞名,是福州的一絕,今日芝韻便做東,請二位嚐嚐這難得的美味。”
說著,她的目光好似才不經意間落到了陳婉身邊的齊家兄妹二人身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禮貌地問道:“這二位是?”
陳婉微笑著介紹道,“秦姑娘,這是思轍的同窗好友,來自蘇州的齊公子,這位是他的胞妹齊小姐,齊公子,菀娘,這是福建都督大人的愛女秦小姐。”
秦芝韻聽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似乎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傲氣,她輕啟朱唇,不甚在意地說道:“既是梁大人的好友,那便一起吧,請。”言罷,她轉身率先向酒樓內走去。
齊檸菀被她的高高在上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盛氣凌人所驚到,心中不禁生出幾分微妙的不適,此刻見秦芝韻已經朝著酒樓裡走去,沒忍住衝著身旁的陳婉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小聲嘀咕道:“仗勢欺人,哼。”聲音雖輕,卻足以讓近旁的陳婉聽得清清楚楚。
陳婉被她的古靈精怪逗得差點笑出聲來,她親暱地拍了拍齊檸菀的手背,示意她一起上樓,一旁的白衣少女從她們身旁經過,頗有深意地看了她們一眼。
店小二畢恭畢敬地引著眾人,沿著雕樑畫棟的樓梯,一路蜿蜒而上,來到了酒樓二層那最為寬敞雅緻的包廂之中,這包廂位置極佳,臨窗而設,彷彿特意為俯瞰福州城的繁華夜景而造。
推開那扇雕花木門旁的精緻木窗,福州城內的夜景便如一幅緩緩展開的絢麗畫卷,盡收眼底,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燈籠高高掛起,宛如點點繁星落入凡間,將整個城池裝點得分外妖嬈。
齊檸菀一踏入這包廂,瞬間便被窗外那如詩如畫的美景所吸引,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目光緊緊鎖定在那片璀璨奪目的燈火之中,臉上洋溢著驚喜與讚歎之情,忍不住連連感嘆:“哇,太美了,陳姐姐,你快來看,福州的夜景竟然如此迷人!”
秦芝韻在一旁聽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嗤笑,那笑容中似乎帶著幾分不屑,彷彿在嘲笑齊檸菀這般大驚小怪,像是從未見過如此世面一般。
齊檸菀感受到了背後的那股微妙氛圍,但她並未轉身,只是輕輕地翻了個白眼,用行動表達了對秦芝韻那刻薄態度的不屑一顧,隨後,她繼續我行我素,滿心歡喜地朝著窗外指指點點,與陳婉分享著這難得的視覺盛宴。
秦芝韻見陳婉只顧著與那齊小姐看景,全然顧不上和她說話,這讓她心中十分不舒服,她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捧月,走到哪兒都是眾人關注的焦點,還從未有人敢這樣無視她,她越想越憤懣。
但就在她滿腔怨氣即將爆發之際,一個不經意的轉身,讓她看到了窗邊靜靜站立的梁思轍。他側身而立,姿態優雅,彷彿與這窗外的風景融為一體,他的臉頰如同白玉雕琢,俊美非凡,高挺的鼻樑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而那挺拔的身材更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這一瞬間,秦芝韻心中的怨氣彷彿被一陣清風拂過,瞬間消散無蹤,她換上了一副溫柔的笑容,輕聲細語地對梁思轍道,“梁大人,您從漳州一路趕來,必是舟車勞頓,辛苦至極,來,這是福州有名的白茶,請坐下喝一杯吧,讓我為您略盡地主之宜。”
不知什麼時候,陳婉與齊檸菀的交談聲早已弱了下來,二人彷彿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吸引,靜靜地望著窗外,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