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思轍這邊,在得到小廝送來的訊息後,便放下了手中的事,趕回府裡見他們。
豈料他剛走到一半,就看見齊邕騎著馬迎面走來,後面還跟著一輛馬車,想來馬車裡坐的應是齊檸菀。
“齊兄?怎麼不在府裡多坐坐?”梁思轍一臉疑惑道。
齊邕見到梁思轍,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他尷尬地笑了笑,眼神有些躲閃。
梁思轍卻沒有看見他的欲言又止,騎著馬繼續往梁府的方向走去,邊走邊道:“走吧,回府裡坐坐去。”
齊邕趕忙喊住他,猶豫道:“那個……思轍兄,我今日還有事,要不……我們改日再約?”
梁思轍聞言,不禁皺了皺眉,他敏銳地察覺到了今日齊邕的異常,心中升起了一絲疑惑,“何事如此緊急,竟連片刻相聚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齊邕見狀,心知難以再隱瞞下去,只好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思轍兄,那我們找個茶樓坐一會兒吧。”
說著,他又回頭衝著馬車內的齊檸菀道:“婉娘,你先回去吧。”
“那哥哥早點回來。”齊檸菀在馬車上低聲叮囑道,卻一次也沒有撩開車簾。
梁思轍見狀,這才察覺出了今日的不對勁所在,往日,齊家兄妹見到他總是熱情洋溢,喜笑顏開,今日不僅齊檸菀不曾出來跟他打招呼,連齊邕對著他也頗為冷淡。
他心中雖有諸多疑問,但面上依舊保持著冷靜,略作思考後,便點了點頭,同意了齊邕的提議,決定先找個茶樓,再坐下來詳談。
二人就近找了一家賓客稀疏的酒樓,擇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要了一壺好茶。
待茶水上齊,梁思轍才開門見山道:“說吧,齊兄,究竟出了何事?你今日這般反常,定有緣由。”
齊邕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眼神中帶著幾分追憶與複雜,他微微一笑,彷彿是想借由這笑容來緩解即將說出的沉重話題。
“思轍兄,你可還記得在蘇州書院求學那會兒,我們曾在春日裡漫步於書院的後花園,當時你看到池中那雙宿雙棲的鴛鴦,有感而發,還即興賦了一首詩。當時你說“今生唯願一生一世一雙人。”
梁思轍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顯然沒想到齊邕會突然提起多年前的那段往事。
他愣了愣,彷彿被什麼觸動了心絃,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陷入了沉思之中。
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解:“怎麼了?齊兄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思轍兄不是都有美妾了?”齊邕看他疑惑的樣子,索性破罐子破摔,直白地問道。
“妾?”梁思轍擰著眉反問道。
“難道說你不知道這事兒?”齊邕也反應劇烈,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疑惑。
梁思轍這才想起素溪這個人來,只是,他雖然答應了她進院裡伺候,可也只是堵一時之氣,從未想過要納她做妾啊,況且他每日早出晚歸,即便她現在住在院子裡,自己也很少見她,這美妾一說,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沒有的事,她只是在我院子裡乾點雜活。”梁思轍解釋道。
齊邕聞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高興地拍掌叫好:
“我就說嘛,能說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梁大才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看來我們都誤會了。虧得紅穗還氣成那樣,思轍兄,你回去可得跟大家解釋解釋,免得再鬧出這樣的誤會來。”
“大家?哪個大家?”梁思轍突然發問,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和不安。
“就是紅穗和嫂夫人啊,紅穗和你那丫鬟素溪鬧了矛盾,紅穗還氣不過推了她一把,不過,你也別怪紅穗,她也是一時衝動……”
接下來,齊邕又迫不及待地將先前之事一字不落地說了一遍。
梁思轍卻只聽見了前面的“嫂夫人”三字,心中便如翻江倒海一般,思緒紛飛,至於齊邕後面說的是什麼,他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她也誤會了嗎?素溪不是她派來的嗎?難道,她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單純地派人來照顧他?”
梁思轍暗暗思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
待齊邕喋喋不休地說完,梁思轍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心思早已飄遠。
齊邕並未察覺他的異樣,而是如釋重負地放下了心中的擔憂,轉而想起了自己此次來京的真正目的。
他神色略顯扭捏,吞吞吐吐地說道:“思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