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靜靜地站在宗門之中,目光緩緩掃過那滿是瘡痍的殘垣斷壁,往昔的熱鬧與安寧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戰後的死寂與破敗。他的腦海中,煉屍宗來襲時的慘烈場景如走馬燈般不斷浮現:陰森的黑袍弟子、猙獰的行屍走肉、激烈碰撞的靈力光芒,還有同門們浴血奮戰的身姿……
樁樁件件,都像鋒利的刀刃,刺痛著他的心。一個可怕的念頭,不知不覺間在心底滋生,“這一切的災難,是不是因為我的意外到來引起的?”
他喃喃低語,聲音裡透著濃濃的痛苦與迷茫,猶如迷失在黑夜深海中的孤舟,找不到方向,“難道我是個災星?還有那個煉屍宗帶來的雙胞胎女屍,師尊師姐沒察覺其中隱秘,可我看得明明白白,那就是我來到上界的緣由啊。難道煉屍宗不問原因、不計後果地侵佔綠洲,核心目標不會是衝著我來的?”
這個念頭一旦紮根,便如同春日瘋長的野草,迅速蔓延,盤踞在他心間,讓他難以釋懷。
不過,陸瑤骨子裡那股與生俱來的倔強,以及對宗門深深的愧疚,很快就交織在一起,化作了熊熊燃燒的怒火,在他胸膛之中猛烈地跳躍、肆虐。“不,不能就這麼算了!即便真是災星,我也要逆天改命!先去把這筆賬討回來!”
他攥緊了拳頭,關節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透出決絕之色,彷彿能將眼前的一切艱難險阻都焚燒殆盡,“必須去找到雙胞胎女屍,這次煉屍宗過來沒有帶著雙胞胎女屍,說明還在煉屍宗宗門,我必須得去一趟。”
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神情堅毅得如同磐石,不容動搖。
下定決心,陸瑤沒有絲毫猶豫,迅速拿出師傅給的指引玉。那玉溫潤細膩,此刻卻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好似在呼應主人急切的心情。辨明方向後,他朝著蒼茫死地外圍疾奔而去,此時恰好風向有利,正朝著煉屍宗的老巢。一路上,狂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那聲音時而尖銳,像是在竭力勸阻他這莽撞的行動;時而又雄渾激昂,彷彿是在為他無畏的勇氣搖旗助威。他腳步不停,腳下的土地飛速後退,帶起一溜煙塵,陸瑤身上的衣衫被勁風吹得獵獵作響,恰似一面出征的戰旗,烈烈飄揚。
陸瑤一路馬不停蹄,風馳電掣般疾行,終於踏出了那片仿若被詛咒的蒼茫死地。臨行前,師傅的話語猶在耳畔迴響,說是因這死地散發的死氣,周遭荒涼得近乎絕境,唯有煉屍宗貪圖此地的特殊環境,才在蒼茫死地外圍安營紮寨建立宗門,其他尋常修仙者大多對這片區域避而遠之,所以師尊當初也沒太把煉屍宗放在眼裡,哪曾想此次衝突竟來得如此猝不及防,煉屍宗全然不顧後果,傾力出擊,背後肯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緣由。
辨明方向後,陸瑤依照師傅的指引,全力朝著既定目標飛馳而去。這一路上,人煙絕跡,四下裡寂靜得讓人心裡發毛。不多時,那透著陰森死寂氣息的煉屍宗便出現在眼前。
煉屍宗的駐地被一片詭異濃稠的濃霧嚴實籠罩,仿若一隻擇人而噬的巨獸隱匿其中。剛一靠近,腐臭氣息便如洶湧浪潮般撲面而來,濃烈刺鼻,令人幾欲作嘔。陸瑤稍作停頓,心中快速思量一番,旋即毫不猶豫地握緊長劍,徑直衝入那片迷霧。他推測,此刻煉屍宗外出人員已然覆滅,宗內大機率還未收到訊息,眼下正是闖進去的絕佳時機,機不可失。
剛踏入煉屍宗的宗門之地,幾道黑影便如鬼魅般從暗處疾撲而來,是煉屍宗留守的幾名弟子。他們眼神空洞無神,好似被抽去了靈魂,周身散發著腐臭的黑色靈力,手中揮舞著鏽跡斑斑的兵器,帶著一股狠勁,妄圖阻攔陸瑤繼續深入的腳步。
陸瑤冷哼一聲,聲若冰碴碰撞,手中長劍猛地一抖,剎那間,劍鳴之聲響徹四周,清脆激昂。他身形快若閃電,瞬間閃至一名弟子身前,手中長劍裹挾著呼嘯風聲迅猛刺出,精準無誤地穿透對方咽喉,那弟子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直挺挺地轟然倒地。緊接著,他身姿敏捷,側身避開另一名弟子砍來的大刀,反手一揮長劍,寒光一閃,直接削去其臂膀,黑色的血水如泉湧般噴湧而出,濺落在地。
解決掉這幾個小嘍囉後,陸瑤沒有絲毫懈怠,繼續朝著宗內深處大步邁進。沿途所見,盡是些讓人毛骨悚然的驚悚場景:巨大的煉屍池不斷冒著滾滾黑煙,池中泡滿了各種各樣的殘肢斷臂,扭曲變形的屍體在黏稠的液體裡時隱時現,仿若來自地獄的景象;一旁的架子上,擺放著一具具尚未完工的行屍,五官扭曲得不成樣子,皮肉縫合的粗糙痕跡觸目驚心。眼前這一幕幕,讓陸瑤心中原本就熊熊燃燒的恨意愈發濃烈,腳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