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派人來接你。”他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個低沉的笑聲莫名有些寵溺。
她握著手機呆呆地站在那邊,看了好久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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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果然天晴了,比他預言的還要早。
他們在約定的街頭相聚,他帶她去了他常去的一家杭幫菜館子。
他們聊了很多最近發生的事情,許梔滔滔不絕地跟他說著自己這幾天在縣裡遇到的破事兒,說調研,根本沒什麼人配合她,公司裡還一直催一直催,她都快煩死了。
說了一堆覺得自己話太多了,小心翼翼地看他:“我的話是不是太多了?”
“沒,挺有意思的。來,你繼續跟我說說,我挺感興趣的。”他大方一笑,抬手給她將酒杯滿上。
兩人竟然在這樣的街頭喝起了二鍋頭。
在這之前,許梔可是想都不敢想。
他這樣的人,和二鍋頭?太不搭了。
不知道喝了多久,夜風吹得她臉頰紅撲撲的,很熱。她雙手捧著臉,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問:“費先生,謝謝你請我吃飯。”
“謝我?”他垂眼一笑,“不,應該是我謝你。”
許梔微微睜大了眼睛,就聽到了他後面的話:“謝謝你陪我吃飯。”
他抬眸,笑了。
她只怔忡了會兒,也笑了。
後來許梔真的喝多了,人也開始無形無狀,問東問西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問。
比如:“費先生,你有沒有叫過小明星啊?”
他抬眸,就見她捧著臉頰八卦地看著他,一臉壞笑。
他有些微醺,但遠遠達不到醉的地步,一開始真不想搭理她,誰知她又說:“你不會真叫吧?那我那天不是白給你出頭了?你也太辜負人民的信任了!”
她一副義憤填膺受到了欺騙的樣子,他只好說:“沒有。”
又補充,“正常飯局、叫來應酬之類的不算。”
許梔點點頭:“你們吃飯也會叫明星來應酬的嗎?”
費南舟:“偶爾。”
許梔說:“那你可以給我叫一個嗎?”
他好笑地看著她:“你叫明星幹嘛?”
她搖頭晃腦地說:“長長見識啊,我有個非常喜歡的偶像……”
“回北京後給你叫。”他被折騰得沒了脾氣。
“一線的也行嗎?”
“但凡是能一天之內趕過來的,都行。”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只是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兒。
許梔的酒卻醒了些,忽然意識到不管是大腕還是十八線,在他眼裡都一樣,沒什麼本質區別。
很多在普通人眼裡看著光鮮亮麗的公眾人物,在他們這類人看來什麼都不是。那些在網上高調得不行的一些富少,在他們看來都是二百五,根本入不了他們的圈子。
段宏家裡夠有錢吧,但顯然也夠不上他們的階層,許梔忽然能理解沈琮為什麼要拼命回到那個階層了。
感受到她的沉默,費南舟給她夾菜,揭過了這個話題:“少喝點兒,多吃些。”
許梔搖搖頭,很小聲地跟他說:“我在減肥。”
他真的笑了,上下打量了她會兒:“你減什麼肥?一點兒都不胖啊。”
“不胖嗎?”她微微張開手臂,好像展示給他看似的,“我這胳膊是不是肉肉的?”
“這是膠原蛋白,不肉的時候都七老八十了。”
她抿唇笑了一下:“謝謝你啊。”
他輕笑:“謝什麼?”
許梔:“跟你聊天特別開心。”
自己都沒意識到,這話在這樣的情境下說出來有些茶茶的。
她笑得甜甜的,粉白的臉頰嫩得可以掐出水,眼睛明亮又澄澈,心無城府,滿滿的都是依賴和仰慕。
她不笑的時候有些清冷易碎的氣質,笑起來就像一個精緻的bjd娃娃,無一處不美。
費南舟壓著笑,移開了目光,沒接這茬。
她似乎對他的私生活很感興趣,後來又問:“你上一任是多久啊?”
他想了下:“四五年前。”
許梔抿唇看著他。
“不信?”他微一挑眉。
她很實誠地點頭,過一會兒又好像接受了這個事實:“是因為工作忙嗎?”
“一方面吧,最重要的還是麻煩。”他很少跟人聊這些,說出來倒有些放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