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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見過費南舟本人兩次,感覺是個漠然有禮、邊界感很強的人。

這種什麼都不缺的公子哥兒,會做這種事?

許梔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但他不接她電話,似乎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他也沒有提出什麼條件,她自然不知道他心裡具體所想。

但是,之後發生的事情讓她不得不去找他。

因為官司已經嚴重影響到沐瑤的工作和生活了。

只是,每次打過去都是他的秘書接的,他並不見她。

短短一個多月她已經心力交瘁,瘦了一圈。

好在她的考公成績出來,透過了,也算是苦中作樂的一件喜事吧。

入秋之後,北京的氣溫降得很快,每日起早都能看到街道上鋪滿的落葉。

許梔的求職之路還挺順利,找到了一家在昌平那邊對外貿易的單位,她外形好、學歷高,履歷也漂亮,當天面試就被錄用了。

那日她像往常一樣回家,腳步還算輕快,走到路口的時候忽然像是有所覺察似的停下了步子。

她就杵在那邊,朝遠處望去,下意識揪緊了手裡的包包。

鋪滿銀杏葉的磚紅色街道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樹下,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

車子挺普通,一點也不起眼,黑洞洞的車窗只有些許冰冷的反光,看不到裡面的情景。

但是,許梔就是知道了他在裡面。

那一刻連自己都覺得奇怪,這個人的氣息深入骨髓,好像本能的記憶烙印一樣鐫刻在她心底裡。

許梔全身緊繃,像木樁一樣杵在那邊,有那麼一瞬好像連提腳都成了困難。

車門到底還是開啟。

風吹過枝葉繁茂的行道樹,頭頂濃廕庇日,她只看到一雙修長的腿朝她邁步走來,一步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坎裡。

許梔不能動彈,在他走出視野盲區的時候,本能地垂下了頭,攥緊手裡的包包。

可過一會兒,她又深吸一口氣,抬頭朝他望去。

還是那張俊朗的面孔,深邃而平靜,唯有穠麗的眉目看上去有幾分凌厲。

許梔呼吸滯塞,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

旁邊有個小孩不知道怎麼躥了出來,撞到了她。

許梔後退一步,手裡的拎包和通知書掉到地上,她剛要伸手去撿。

一隻修長的大手快了她一步,彎腰將之拾起。

他似乎是掃了眼上面的字,反手遞還給她:“申捷不錯,恭喜。”

許梔遲疑地接過,說“謝謝”。

“許小姐,費先生想跟你聊聊,能抽出兩個小時的時間嗎?”沈謙已經開口。

半小時後,他們在後海那邊一家茶室的二樓雅間落座。

茶香嫋嫋,是上等的獅峰龍井,南地一省經濟廳的廳長贈予他的,據說老家中幾棵茶樹,只得這幾兩上上品,勻出來一半給了他。

這地方的茶他喝不慣,以前來時自己帶了些,寄存在這裡。

費南舟親自烹茶,今天算是破天荒。茶室裡沒留一個伺候的人,他親自換盞、煮沸、倒茶,將一杯清茶擱到她手邊。

“謝謝。”許梔沒敢抬頭看他,只垂眸接過來,捧在手裡吹了吹。

溼潤的茶氣氤氳了她的視線,她捧著茶盞沒有動。

“嚐嚐。”費南舟說,“這麼好的茶,別浪費了。”

語氣裡聽不出什麼波瀾。

越是這樣平靜,她心裡越是躑躅不定。

她對他的畏懼似乎加深了一層,覺得自己越來越不瞭解他。

或者說,自己過去根本不夠了解這個男人,本能覺得他不會傷害她,會對她好,以至於忘記了他霸道、危險的一面。

在兄妹關係裡他是可靠的,可在男女兩性關係裡,他是讓人敬畏的。

這兩種關係一直互相依存,她也在這兩種關係裡不斷轉換,直到這一刻才清晰意識到,自己決定離開他開始,兩人就只剩後者的關係。

桌上的點心和瓜子她一口都沒動,他也沒有碰,略後仰抵住椅背,低頭摸出煙盒,頭也沒抬地問了她一句介不介意。

如果真的在意她介不介意就不會問了,許梔說你隨意。

聲音有些說不出的滯塞。

在他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他還需要過問她的意見嗎?

難道他不是明晃晃地在告訴她,她沒資格嗎?

費南舟的敲打點到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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