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草場光禿禿的，一眼望過去，都是牛羊。

季敏的體力再好，揹著一個人還是很吃力的。

“寶哥兒……”三奶奶已經燒得糊塗了，看見羊群就叫。

林昭昭焦急地看向四周，一開始還在慢慢找，後來乾脆跑了起來。

“寶哥兒，長武小叔！”

大風颳著她的臉，也將她的聲音送到了更遠的地方。

遠處，長武正控制著一頭剛剛生產的小母羊，而寶哥兒就躺在下面，吸吮著羊奶。

習武之人聽力比常人靈敏，他停止了動作，將寶哥兒撈了出來。

“叔，我還沒吃飽呢！”寶哥兒擦擦嘴。

他坐在了長武的肩膀上，忽然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在那兒，好像是昭姐姐！”寶哥兒循著聲音望過去，一下子就看見了人。

“你看清楚了嗎？”長武有些不敢相信。

他同樣轉過身，在牛羊的間隙中，果然看見了兩個人。

“真是昭姐姐！”隨著長武的移動，寶哥兒激動地喊了起來，揮舞著小手。

林昭昭也望過去，看見寶哥兒的一剎那，鬆了口氣。

“季大娘子，那邊！”她率先跑了過去。

季敏趕緊跟上。

“昭姐姐！”寶哥兒下來後，就跑了過去。

在看見奶奶的一剎那，寶哥兒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他帶著哭腔，仰起頭：“奶奶，你這是怎麼了？”

明明前幾天，她還看見奶奶在軍營裡做些灑掃的工作。

奶奶一個人拎著水桶，總是精神奕奕地，偶爾還會給他餅子。

可現在……

奶奶怎麼像是要死了……

不，呸呸呸！

他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寶哥兒……”三奶奶聽見寶哥兒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力氣。

季敏把她放了下來，長武也跟著一起幫忙，扶著老人家。

“寶哥兒瘦了。”三奶奶伸出枯槁的手，撫摸著孫子的臉蛋。

寶哥兒在，她們家就不算斷根。

“奶奶，是你瘦了！長武小叔，可不可以讓奶奶也喝上羊奶？”寶哥兒眼眶紅了。

長武小叔說，喝奶可以補身子，他想讓奶奶也補一補，這樣奶奶就能好起來了。

“長武，真的謝謝你了，一直照顧我家寶哥兒。”三奶奶說完，大口地喘著氣。

“應該的，都是自家子侄。”長武面色凝澀，鄭重地承諾道，“只要我活著一天，肯定會護著寶哥兒的。”

“好，真是好孩子！”三奶奶的臉上終於溢位了笑容。

這時，林昭昭從懷裡拿出了包子。

她開啟白布，遞給寶哥兒一個，剩下的都給了長武。

包子還有餘溫。

擱在平常，寶哥兒早就吃了。

上回奶奶就帶過包子，他知道是昭姐姐做的，特別好吃。

奶奶都沒捨得吃，全給他和長武小叔了。

要是奶奶吃了，是不是身體就能好起來？

“我不吃，奶奶吃！”寶哥兒哭著，將包子遞到三奶奶的嘴邊。

看見孫子哭泣，三奶奶也紅了眼，淚水從她充滿溝壑的臉龐滑下。

她咬了一口，痛苦地叫了起來：“我的乖孫噢～以後你可咋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