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五的早上,楚紅一早就被大姐喊起來:“你不是要去鎮上嗎?趕緊起來吃早飯。”
宋支書也特意把新的腳踏車留給楚紅騎:“早去早回,別去不該去的地方瞎溜達。”
吳秀叮囑她:“記得買些八角桂皮這些大料回來,再買些黃酒。”
現在糧食珍貴,自家釀酒的人極少,因此只能去供銷社買。
“知道了。”楚紅吃了一碗玉米羹,騎車就走。
現在已經是二月份,天晴太陽大的時候,已經有些暖和了。
“可不敢當,”吳支書坐在椅子上,自嘲:“我這一天來兩趟,算哪門子稀客啊?”
可等接過楚紅雙手捧來的搪瓷缸,看到裡面飄著的茶葉,喝了一口,甜滋滋的,立馬把他的火氣澆的七七八八了。
宋支書見他臉色緩和下來,才笑著問:“我家這個不省心的,又折騰出什麼亂子來了?”
吳支書嘆氣:“我家隔壁今兒又打架了。”
宋支書立馬道:“這事確實是楚紅工作做得不夠,明兒就讓她去開解一下女同志。”
他心裡下意識的認為,夫妻打架,自然是女人吃虧。
深怕那男人性子太暴躁,嫌自家女兒嘮叨,連著女兒一起揍,就對吳支書道:“老夥計,到時你也跟著去勸幾句,咱們男人就得心胸寬廣,有氣也不能對自己媳婦發。”
要是自家村子裡的事,宋支書肯定也跟著去替女兒壓陣。
但這是隔壁村的事,楚紅去是為了她的工作,自己要是跟著去,顯得不信任老吳。
吳支書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是他媳婦把她男人給打了。”
宋支書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和我開玩笑吧?”
早上的時候他也在,老吳就是因為隔壁男人打女人,打女兒,才讓老吳來找楚紅去勸勸。
這一天還沒過去呢,這打人的卻顛倒了?
老吳抹了把臉:“我又不是吃飽了閒著,還拿這事來開玩笑?”
楚紅努力壓著往上翹的嘴角,還一臉無辜的問:“啊?好好的,怎麼會打起來了呢?”
宋支書也附和:“被女人打了幾下,也疼不到哪兒去,虧你還好意思來興師問罪。”
“哪是打幾下,據說就是因為男人嫌她做菜沒油水,她聽後就突然拿著扁擔往她男人身上打,都把人打的頭破血流,都差點鬧出人命了。”
吳支書說完,才盯著楚紅問:“你是怎麼和她說的啊?”
“你可別糊弄我,她以前被我那堂弟打,可從來沒反抗過。”
楚紅聽到沒出人命,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
哪怕確實和她有點關係,但是楚紅也不會承認啊。
她就驚訝的道:“我就說男女平等,夫妻要互相照顧,他對你好,你也得加倍對他好,這樣家裡的日子才會越過越好。”
可惜,在場的人都沒一個人相信她的話。
吳支書氣笑了:“我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了。”
宋支書差點就想附和吳支書的話,幸好想起自己是楚紅的親爹,他只能幫親不幫理,故作不解:“楚紅也沒說錯話啊?”
吳支書撓了撓越發稀少的頭髮,嘆氣:“我也不管楚紅你說什麼,你得讓她以後不能這樣打自家男人啊?”
原本一直不吭聲的楚彤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那她們母女幾個捱打的時候,怎麼就沒人覺得不對呢?”
“指不定人家夫妻就是喜歡打打鬧鬧的,咱們外人管太多不合適吧?”
“你,你這話說的。”老吳原本還以為宋支書的大女兒是個斯文內向的,沒想到嘴巴也這麼利索。
要不是怕和宋支書結仇,他都想問問:蘇家是不是受不了楚彤話裡帶刺,才離婚的?
最後楚紅只能一臉沉痛的開口了:“吳支書,我實話和你說,我去的時候,吳嫂子說她都不想活了。”
“你們是鄰居,他又是你堂弟,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心裡也有數,對吧?”
“要是吳嫂子真的出事了,連著嶺中村的名聲都要被連累了。”
“咱們這邊本來就算是山溝溝裡,婚嫁不如外面村裡吃香,這事要是傳出去,以後年輕人的婚事不就更難了嗎?”
“還有現在村裡都有知青,我物件因為救人的事就上報過,您說這事,萬一被哪個知青傳到記者耳朵裡,那咱們這些小領導,可就都要出名了。”
楚紅原先不解,吳支書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