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月明星稀。
林家。
林家的嫡長孫林不移正在睡覺,自從被打了頓瓷實的,肉眼可見老實許多。
主要是真被打疼了。
一打一弱,這幾年出去歷練落下的傷病就全部顯現了出去,得好生診治休養一番。
雖掛了休沐的牌子,到底和他一起捱打的另外兩位同僚已經去當差辦職了,林不移也只能每日去打一頭。
到底謝春和的胎是假的。
這個彌天大謊他必須陪著她撒完才可以。
只是謝春和的胎朱崇升太過看重,他即便自認為醫術能比得過整個太醫院的人,到底論資排輩他屁都算不上。
給謝春和的保胎太醫團伙並沒有他,且這妮子也在避開他。
真是要用她的時候扯舊情,用完了就讓他滾。
想著,林不移翻個身,著實有點睡不著。
忽而耳畔傳來砰的一聲,跟著一陣冷風穿進來,冷得他一哆嗦。
不,不是冷,是嚇得哆嗦了。
幹什麼?
出什麼事情了?
謝春和露餡,抄他的家了?
不可能,給她用的藥是北疆外找到的,京城這地界絕對不會有人認識!
門被破開,聽著急促腳步聲,林不移翻身而起。
留著照夜的燈燭拉長進來人的身影,也讓他看清楚是誰、
見著是謝與歸,真的罵了一句娘,抓著枕頭砸過去,“要死了!”林不移抓著心口衣裳,真是要嚇死了。
隨即一向謝與歸是御前的人,沒準是真的來抓他的。
或者,是來審問他的,臉上又是一凝。
謝三公子,不,新的謝小公爺並不知道好哥們的想法。
他一直不覺得偷聽牆角是什麼可恥的事情,有些人就是無法面對面交談,所以才會背後偷摸摸說話。
只是沒想到,落到他身上,他一點也不能接受。
天知道他興高采烈地跑過去,見著被趕到院外的一杆子人,進去又被阻止,氣得一動手。、
甚至連著他推門進去,謝知義、姜雲嫦兩個練家子都沒察覺。
他悄無聲息地走進去,就是一句大哥沒死。
把他給震的腦子一片空白。
然後就是所有人都隱瞞他的真相。
為玉的身份。
一層裹著一層。
最後變成了現在朱崇升絕對不想姑息的寧家黨羽。
國公府和昔日的寧家情誼深厚,雖他不大能夠感覺得到,但家裡算是武將世家,自然也覺得寧家死得莫名其妙。
他保持中立的一點,很簡單,就是寧家案發生的時間,正是新帝登基。
一個還未坐穩朝堂的新帝,居然就去招惹最硬的將領之家。
這是冒著什麼風險?
很想他才被送到皇陵的父皇大人嗎?
是要去陪葬嗎?
眼下的情況很簡單。
朱崇升只要一日不將十五年前的卷宗昭告天下,所有武將都會給寧家打抱不平,這對社稷安穩是非常不利的。
沒想到,為玉居然和這件事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他真的腦子太亂了。
只是他不想待在國公府,也沒地方去,。
能陪他喝酒說話的兄弟,也都死光了。
只有這個和他單方面絕交的林不移還活著。
一回來,和他扯上關係,又給打得差點死了。
謝與歸也不知怎麼說今晚偷聽到的事,盯著林不移看了小瞬,鼻子一吸,真想問他要不要出去吃酒,猛然從他臉上察覺到一絲驚慌失措。
他手裡審問過的老狐狸不計其數,這種表情露出,普遍是覺得大難臨頭,但是還想要掙扎隱瞞的神情。
不對。
謝與歸臉色一凌。
跟著,抬腳踹了一根凳子出來,“說吧,趁著人來沒來你家,你我兄弟一場,我不為難你,你也別讓我難做。”
林不移眸子一瞪,“兄弟,你說什麼啊?”
都叫兄弟了,都開始拉近乎了,看來這狗東西是真的揹著他做什麼要死全家的事情了!
不是,這人能幹什麼死全家的事?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謝與歸板著臉,手朝著桌子上一拍,在靜謐的黑夜發錯沉悶的一聲,讓人繃緊心絃,“還不說!”
林不移站起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