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大廳。

四周團錦繡、香氣四溢的青樓姑娘們，格外熱情，讓無甚經驗的方多病方少爺，多少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有來自蜀國的少年寧安幫忙分擔。

寧安此刻雖是一副方多病跟班的打扮，可少年身上獨特的氣質，還是讓那些見多識廣的姑娘們察覺到他的不凡。

沒人真當他是個跟班。

“兩位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

迎進大廳，老鴇屏退一眾姑娘，笑魘如的輕聲問道。

這老鴇，曾也是天香樓的頭牌，此時退居二線，操持青樓生意，勢利之餘，看起來依舊風韻猶存。

方多病被她一雙杏眼盯得心中稍微有些緊張，面上強自鎮定，猶記得來這裡的目的，問道：

“聽說你們天香樓有四朵金，不知今日我等可否有幸見上一面？”

美婦人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眯眼笑道：

“那還真是不巧了，今日有貴客登門，四位姑娘都在陪伴那幾位客人。”

方多病也不失望，略一思索，昂首看向老鴇的身後，隨意指了兩個年輕姑娘，道：

“且讓她們兩個來作陪吧。”

“欸”

老鴇當即應了一聲，“雲竹、翠兒，今日定要陪好兩位公子。”

兩個施了粉黛的綠裙少女，應聲上前，一左一右，圍了上來，各自拋了個生澀的媚眼。

“公子好生俊俏啊。”

“小公子是第一次來吧？”

方多病看了一眼身旁神情冷峻的蜀國少年，心中反倒是不怎麼慌了。

隨口應對兩句，拍了拍鼓囊囊的腰包，向老鴇要了一間上等房間。

雖說不曾如願見到四朵金，可既然來了這天香樓，不喝口酒就走，意圖也太過明顯了些。

李蓮蓬說過，做任何事，講究個細水長流，徐徐圖之。

方多病儘管表面上一直不待見那個奸詐如狐的傢伙，可對他曾說過的話，卻是悉數記於心，奉為真理。

兩個時辰之後，方多病同寧安離開天香樓，在青樓大門外用內力震散身上的酒氣和胭脂香味，前往李蓮蓬落塌的酒樓。

李蓮蓬和蘇小庸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見了少年，李蓮蓬笑問道：

“小寶，第一次喝酒的滋味，感覺如何？”

方多病白了他一眼，同蘇小庸打了個招呼，自桌前坐下，“你們怎麼不打聲招呼就突然來了？”

李蓮蓬不答，轉而看向他身後的少年，

“這位可是寧安，寧少俠？”

寧安瞥了眼不遠處依欄而立的李蓮，冷聲回道：“是。”

“聽方多病說，你小小年紀，卻是武藝不俗，不知師承何人啊？”

“無可奉告。”

少年的態度不知為何，突然惡劣起來，方多病見狀，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看樣子不僅僅是我一個人不喜歡你。”

李蓮蓬對此，也不以為意，一笑置之。

少年意氣，桀驁不馴，有稜有角，方才正常。

只有經歷過江湖的毒打，才會明白世道險惡。

溫良恭謙方為生存正道。

他看向李蓮，道：“既然咱們人齊了，你便將接下來的行動，說給他們聽吧。”

李蓮點點頭，表示明白。

皇城水深，沒有根基的江湖勢力，在這裡如同無根之水，無論做什麼，都有阻礙從四面八方壓下來。

他們想要在這裡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需要攪動這一潭陳年死水，方才能混水摸魚。

個人的武力，決定不了天下大勢的走向。

唯有將所有志同道合的人擰成一股繩，方能有機會左右歷史潮流的滾向。

在方多病兩人來之前，他們已制定了個大致的計劃。

用李蓮蓬的話說，就是借雞生蛋，空少套白狼。

先在這皇城打出一定的名號，再借著皇城這個‘天下中心’的地方，攪動天下風雲。

“我和阿兄商議，決定在這皇城之中開一間‘報社’，將天下收集而來的各種訊息，加以潤色後，登報發行。”

“不過，此事開始容易，可想真正執行下去，必然困難重重，需方尚書幫忙，同官府衙門加以合作，能與太書院合作最好……”

寧安聽著這番話，面露疑惑之色。

他不太清楚這‘報社’，究竟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