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意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一枚硬幣,遞到她手裡。
冰棒是非常老式的做法,有汽水味和牛奶味可以選。
蘇成意咬了一口,是清爽的檸檬汽水味,冰碴融化的時候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點開手機上楚傾眠發來的資料。
得月酒樓背後的投資人大名叫吳紹波,旁邊附有照片,典型的三白眼,面相看起來有點陰狠。
下面的檔案記錄裡他有著不少前科,踩了好幾回縫紉機。不過罪名都不算太重,踩了幾年就又出來了。
他不是這間酒樓的第一任老闆,而他接手的時間也很巧,就是那場百歲生日宴的第一天。
為了交份子錢的時候不穿幫,當時蘇成意特地記下了那位所謂百歲老人的姓氏,吳老。
所以事實上,有沒有這個百歲老頭的存在都是個問題,生日宴其實是新老闆上任的接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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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那個負責招工的經理的資訊也一齊扒出來了。
孫科,照片上長得尖嘴猴腮,外號叫孫二,跟吳紹波可以說是難兄難弟,也是個前科不少的傢伙。
看起來他像是吳紹波的話事人,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出面。
這個孫二時常會發布一些高薪短期的兼職訂單,通常情況下,這都是極度缺乏人手的時候才會出現的情況。
奇怪的是,大多數時候也不是來者不拒的,來應聘的人員會被幾輪篩選。
這樣的資訊暴露出來的問題已經很明顯了,可惜這兩人上一次露面也已經是幾個月前,現在任誰也難找到兩人的行蹤。
蘇成意將手裡的木棍丟進垃圾桶,又重新買了一根牛奶味的。
還是汽水的好吃,牛奶味有點像甜味過重的小布丁。
“婆婆,您一直在這附近賣嗎?”
“是呀。賣了有幾十年了,除了颳風下雨不來。”
冬日寒風凜冽,蘇成意跟這個婆婆一起站在路邊,多少有點擋了風的意思。
“您知道旁邊那間酒樓嗎?”
“曉得,關了有好幾個月了。”
婆婆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
“小夥子,你年輕,莫跟裡頭的人沾關係,不乾淨。”
“嗯?”
蘇成意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
“都不是正經生意人。”
老婆婆嘆了口氣,慢慢說道。
蘇成意原本還想多問幾句的,但想了想,又止住了話頭。
禍從口出,他不多問,是一種保護。
“大概什麼時候關門的呢?”
“七月三十來的時候,就已沒開了。”
婆婆雖說年紀大了,記性卻還不錯,連具體的日子都能說得出來。
但七月三十,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蘇成意拎著一袋子冰棒往家走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盤算著。
半晌,他心念一動。
老一輩人算日子並不看公曆,而是農曆。
七月三十,換算成公曆,正好是九月十日。
蘇成意將身上的現金都給了老婆婆,不多,大約一千出頭。
不過足夠她賣冰棒賣一段時間了。
蘇成意特地囑咐,讓她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一定要出門的話,去另外的街區賣。
雖說事情好像沒有那麼誇張,但是他總覺得這樣會讓人安心一點。
他願意調查這件事是他個人的意願,所以不想牽扯別人進來。
蘇成意一邊想著,一邊從袋子裡又拿出一根汽水冰棒。
剛拆開包裝紙,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就緩緩停靠在了路邊。
蘇成意眼風早已掃到車輪的軌跡,但他就像沒看到一樣,兀自往前走著。
後排緊閉的車窗這才降下,楚遠江大半邊身體都隱藏在陰影中,使得他的笑容瞧著就有幾分不真實。
“喲,好巧。”
蘇成意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腳步微微一頓,側身頷首。
“楚叔叔好。”
“要搭便車嗎?”
楚遠江笑眯眯地問道。
但是另一邊的車門已經應聲而開了。
蘇成意也不推拒,徑直坐上了車。
邁巴赫的後排內部空間很大,兩人一人靠左一人靠右,中間彷彿隔出來一道銀河。
前排的高叔眼觀鼻鼻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