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發出輕微的“滴答”聲響,像是為此人的生命做最後的倒計時。
“.你有手段。”
吳紹波的喉頭滾動了幾下,像是強行將翻湧上來的血液又吞嚥下去,說出的每個字都像是從肺葉中一個音節一個音節擠出來的,喑啞難聽。
“不,多虧你自作自受。”
蘇成意的語氣淡然得像是一個偶爾路過的旁觀者,彷彿這支致命的箭矢並不是他射出來的一樣。
“嗬。”
吳紹波聽起來似乎還想笑,但由於面部肌肉已經不受他控制了,看起來就像是詭異地抽搐了幾下。
蘇成意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將死之人,和影視劇裡演出來的完全不一樣,死前最後的對白進行的也遠遠沒有演員表演得那麼波瀾起伏,因為很多表情和動作已經不受控制,也無法表現了。
“你以為我輸了嗎?”
但就在此時,吳紹波突然費勁力氣地瞪大眼睛,死死攥住蘇成意的手腕。
他是個窮兇極惡之人,面相充滿煞氣,突然擺出這樣的可怖表情,就像是突然纏上來的惡鬼一樣。
即便是蘇成意,心裡也是一驚,擰起眉毛。
“要是人活著,心卻死了,你要怎麼救?你以為你贏了嗎?”
吳紹波揪住蘇成意的領口,用盡最後的力氣,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這話一出,像是一句提醒,關於“生命安危”的一級警報解除,擺在面前的將是另外一個真正逃不開也避不掉的問題。
就像吳紹波說的一樣,他的確是把人救下來了,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親手將她們的心送上了處刑臺。
蘇成意垂下眼睛,眸光一沉。
吳紹波顯然感受到了他的沉默,一時間大笑起來,聽起來像是恐怖片裡被十字架釘住的惡鬼。
蘇成意伸手繞過他的後背,抓住箭尾,驟然拔出。
箭頭帶著倒鉤攜裹著血肉被強行拔出來,劇烈的疼痛瞬間讓吳紹波的笑聲變成了嘶啞的慘叫。
蘇成意提著箭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吳紹波無力地仰面向後倒去。
從正面看,更能看清楚他方才那一箭射中的位置。
稍微偏右了一點點,沒有直接命中心臟要害,而是射中了肺葉。
事實上,這並非他的本意。
蘇成意的目光冷冷地掃視過吳紹波毫無血色、一片死氣的臉。
他一開始瞄的就是心臟,只不過稍微射偏了一厘米。
從一開始,蘇成意就沒想過讓他有被活捉的機會。
這個人原本就是該死,他不應該也不配走任何的司法流程。
他手下的每一個受害者,每一條無辜的生命都有權利看到他如今這副慘狀。
蘇成意俯下身,看著吳紹波氣若游絲的模樣,忽然將手上的箭調轉,狠狠插入他的腹部。
鮮血淋漓飛濺,落到蘇成意原本沒什麼血色的臉上,襯得他像個面無表情的殺手。
吳紹波已經因為大出血而逐漸模糊的意識不得不又因為這樣的劇痛被迫回籠。
但他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那人已經又將箭重新拔了出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度插進了他的左肩。
吳紹波這一次有了發出聲音的機會,但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因為蘇成意已經又將箭頭扎進了他的喉嚨。
原本想要發出的聲音只能化作破舊風箱拉扯出的詭異聲響,蘇成意看著吳紹波已經漸漸消散失焦的瞳孔,眼底沒有半分憐憫。
他甚至將手上的箭旋轉了半圈,能清晰看到薄弱的血管被挑破碎裂。
但嘗試著想要把箭頭抽出來的時候,這支承受了太多的箭終於是斷裂掉了,箭頭被留在了吳紹波的喉腔裡。
蘇成意這才鬆開手,站起身來。
地上躺著的人可以說是一片狼藉沒了個人樣,像是戰場上被千軍萬馬踐踏過的屍體一樣。
蘇成意淡定地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神情可以說是輕描淡寫。
衣角微髒。
“蘇成意。”
這時候,旁邊的楚傾眠帶著擔憂的語氣輕輕開口。
她當然不是對吳紹波有什麼同情心,這傢伙十分鐘之前還想著要她的命,從前還害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他是真的該死,無論怎麼死都毫不過分。
楚傾眠只是有些擔心蘇成意的狀態,畢竟正在面無表情地進行“虐殺”或是“鞭屍”一樣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