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釀酒,春水煎茶,花氣酒香清廝釀。
窗月徘徊,曉夢初回,一夜東風綻早梅。
蘇成意對於親密接觸的認知一度只存在於書面的幻想裡。
人類是一種奇妙的生物,不管自己怎麼觸碰身體的部位,所帶來的感官體驗,也僅僅只能停留在“觸碰”。
而陌生人的觸碰讓人厭惡,親人朋友的觸碰因人而異,有些人感到親近,有些人則依然覺得彆扭。
蘇成意對此的感受一直以來都是後者。
他抗拒任何人的肢體接觸,曾經甚至會因為握手這樣司空見慣的行為而去反覆洗手消毒。
所以他曾經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真正意義上的“柏拉圖式愛情主義者”。
但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
倘若兩人之間存在著所謂“愛情”的橋樑,這座橋樑便會將那些所有的愛意與感情傾注在每一次有意無意的觸碰之中。
從指尖相碰,到肌膚相親,是一場又一場神經末端之間的冒險。
陳錦之眼底朦朧,睫毛像是煽動的軟翅,她看著他,眼眸帶著氤氳的水汽。
“蘇成意,你愛我嗎?”
她是猜到此刻自己腦子裡想的是這些奇奇怪怪的理論了嗎?
蘇成意感到有幾分困惑,可他的語氣很堅定。
“我愛你。”
窗簾被重新拉開的時候,夜色已經寂靜深沉。
蘇成意只拉開了一點縫隙,就重新躺回了床上,摟住身旁人纖細柔軟的腰身。
陳錦之眼尾微微泛紅,蘇成意忍不住盯著那顆痣看。
“一直都有嗎?”
陳錦之“嗯”了一聲,聲音有些發啞,她清了清嗓子才又繼續說:
“小時候更明顯一點,長大以後似乎越來越淡了。”
蘇成意指腹擦過,輕輕揉了揉。
“真漂亮。”
“很少見喔,誇我。”
陳錦之嘴角上揚。
蘇成意搖頭反駁。
“怎麼可能?”
“你自己想想。”
陳錦之這樣一說,蘇成意認真回想了一下,才發覺自己似乎真的很少正兒八經誇她漂亮。
但主要原因其實是,這件事太顯而易見了,他下意識覺得沒有必要說。
就比如沒有人會特意介紹一杯水是水,介紹一隻狐狸是狐狸。
“嗯你真漂亮用韓語怎麼說?”
蘇成意突然想到韓劇裡常常說這種話。
陳錦之眨了眨眼睛,語速放得很慢。
“。(姐姐真漂亮。)”
蘇成意一字一頓跟著學。
“怒那鬧木耶啵。”
陳錦之居然聽得有幾分害羞,伸出手指擋在眼前笑了起來。
蘇成意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勁,抓住她的手指拿開。
“嗯?你騙我是吧。”
“沒有啊。”
陳錦之閉著眼睛,依然笑得很好看。
這下蘇成意大概猜到她剛剛教的是什麼意思了,懲罰似的捏了捏她的臉。
“餓不餓?”
“不餓。”
“你餓了。”
蘇成意說完這句話,就起身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今天在路上悄悄買的“夜宵”,炫耀似的晃了晃。
兩串冰糖葫蘆。
蘇成意始終覺得就得是糖山楂才能叫做糖葫蘆,別的都不像。
陳錦之不知道這位小同學什麼時候悄悄買的,起身跟過來。
兩人回到沙發上,拆開糖葫蘆的油紙包裝袋。
山楂很大個,圓滾滾的,一口咬一個都有些困難。
裹的糖衣很香,脆甜脆甜的,融化在口腔裡甜滋滋。
雖然味道很好吃,但陳錦之還是吃了兩個就飽了,蘇成意被迫解決她剩下的。
她自己則走到窗前,將窗簾又拉開了一點,悠然欣賞夜色。
月光灑落在她肩上,映著她的身影像是巫山神女臨世。
蘇成意埋頭吃糖葫蘆,其中有一顆山楂不知道怎麼混進去的,酸得要命。
好傢伙,糖葫蘆刺客。
正在狼狽吐籽的時候,陳錦之忽然有些驚訝地說道:
“蘇成意,你看!”
“嗯?”
蘇成意“呸呸呸”了好幾下,抬頭看她。
窗外的景色讓人感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