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城知縣方俊海在許澈的印象之中,便是奸佞小人的代言。
此人甚會看人下菜碟,在百姓面前假裝正直,背地裡不知收取了多少賄賂。
對下屬笑面虎狀,恣意壓榨索取。
幸虧歲城離雲城不近,不然她多少也要被此人一併算計。
早些年在合作之時,許清清便發現此人執拗自大,心機深沉,能擔任歲城知縣,絕非空有才幹。
此人做事滴水不漏,每每彙報工作之時總能掩人耳目。
就連知州劉祖晟都險些被他哄騙過去。
他知曉他有遮天之能,便迅速將此人拉攏過來。
與她想的大差不差。
宋玥剛一入城,方俊海立即吩咐人夾道歡迎,百姓們也紛紛站於街道兩側伸脖張望,熱鬧非凡。
為以防萬一,宋玥讓許清清戴上面紗掩人耳目。
方俊海親自前來迎接。
宋玥款款下馬,淡淡於方俊海拱手謝禮。
“本來不必如此張揚,方大人還是鬧了這麼大的場面。”
方俊海聲如洪鐘,眼紋益深:“大人說笑了,此番大人前來長岑州動作之大,何人不知?大人聲譽在外,本官也是按規矩做事,不然會有人責備本官不知禮數。”
“如此咱們進府相談。”
“也好。”
方俊海見到許清清吃了一驚。
原本以為大理寺丞娶了被抄家嫌犯,乃是無稽之談。
沒想到宋玥做事居然如此張揚,四處走訪甚至要將許澈帶在身邊。
他看著許清清笑道:“原本以為是傳聞,沒想到宋大人如此厲害敢娶此人,不怕她將大人也一道拉入牢獄?”
宋玥察覺到方俊海冒犯的目光,徑直道:“方大人實不相瞞,本官只是藉此噱頭,將此人控制在身邊,趁機找出誰是此人同謀,一律押入大牢。”
許清清不曾言語,只是怒目轉向方俊海。
方俊海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嚥了口唾沫。
即便許清清將他們幾人都供出來,僅僅憑她一面之詞,會有何人信服?
更何況知州大人隻手遮天,這幾日的情勢不會不知。
即便他被許清清牽連入獄,知州大人也定會救他出來。
他們在這要緊之時,將罪責推諉在許澈身上,本就是為了洗清自己嫌疑。
即便許澈想設法洗清自己的罪責,只怕也是杯水車薪。
更何況這位宋大人也不是吃素的。
方才聽他如此說,二人只怕無半分情意。
方俊海冷靜下來,道:“大人若有何事,不妨避開此女相商,畢竟此女還是戴罪之身,只怕會將情報洩密出去。”
“無礙,本官不會給她機會告密,此事許澈也參與其中,叫她一旁聽著,也好還原案子。”
方俊海點頭尷尬回應:“如此也好。”
“不知方大人對雲城的納稅制度可否熟悉?”
當時在選拔知縣時,官員考核嚴苛,皆需官員熟悉五洲一百路的所有制度民情,才能撰寫出一張令考官滿意的文章。
方俊海雖是一縣之長,但畢竟也是層層考核而來,定對此事心知肚明。
“此事我是知曉,雲城需用棉布和火草布抵消一部分的布匹稅,只是和許澈被人揭發可有直接關係?難道說她主要貪汙了這部分稅款?”
方俊海裝出一臉茫然的樣子發問。
許清清暗自膜拜他的演技。
宋玥直接命人將雲城聯合所寫的文書奉上。
方俊海將這篇二三千字的文章看了半個時辰。
期間或搖頭不解;或嘆氣惋惜;抑或憤懣不滿。總之全然表達了自己對此事的憤怒。
“原來如此,大人居然能寫出證據如此充分的文書。”方俊海滴水不漏諷刺許清清,“如此精巧的方法,一瞧便知是許大人的手筆。”
許清清道:“現如今我相公徹查此案,發現僅憑我絕不可能策劃出來,幕後定有幫兇,即便我許澈最後身死獄中,也勢必要助相公徹查清楚。”
宋玥略帶錯愕看了她一眼,怎麼在關鍵時候許清清如此愚蒙?在賊子面前將態度表明,不怕自己死的太快了?
方才在馬車上他們可不是這樣說的。
方俊海身形略抖了抖,他隨即坐端看向宋玥:“如此,本官定當盡綿薄之力,許大人只怕知道許多事情,未曾說出來吧?”
許清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