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i(血與肉以神之名)。”
末了,他點燃一根聖壇上的蠟燭,薰香的聖潔氣息瀰漫。
這是一次天啟。
男人無比確信他的虔誠。
直到夜晚,他脫了礙事繁瑣的衣服躺在床上,用手肘撐著腦袋,興趣盎然地登入賬號時,卻發現愚昧的世人與他背道而馳。
creazionediadao:你們不懂得這場災難的含義,它開啟了通向真正永生的大門,使得短暫的生命得以永垂不朽,所有其他的世俗經驗不過是靈魂在肉體裡產生的幻覺罷了。
,!
…………
兇猛的熱浪直落在眾人的頭巾,毒辣的太陽穿過他們,又從路面升起。
女人正在渾濁的恆河裡浣紗,火焰在河岸邊噼裡啪啦燃燒,骨灰隨風灑在她們的臉上,後者卻習以為常。
幾名穿著破爛、遊手好閒的男人聚在一處,聆聽僧人宣法,後者的聲音美滿,安寧,平和地迴盪於塵土飛揚的貧困。
他論苦諦,苦之緣起及其滅往何處去,論述的字詞安詳清晰。
“苦乃人生實相,但離苦之道業已被發覺,跟隨佛陀即可脫離苦海。”
僧人以慣常的方式講經,明亮而安靜的語調盤旋在聽者上空,如光影,如星辰,如脖子上掛著鈴鐺、成群結隊經過的白牛。
另一側,蜜蠟色面板的少年在一棵芒果樹下睜開雙眼,淡雅的面龐無悲無喜,又彷彿從內心綻放輕柔的微笑。
不久之前,他將靈魂嵌入蒼鷺之軀,飛越森林和山巒,吞食鮮肉,忍蒼鷺之飢,啼蒼鷺之哀鳴;見到流浪漢的屍體橫臥街頭,他的靈魂鑽進他,在車水馬龍的鷹國行走。
完成修業的剎那,外星的靈逆流著摧毀了他。
他歷經了一場完整的死亡、腐朽和塵化。
但他總是重新出定,在陽光下重歸於“我”,在輪迴中打轉。
少年拿出放於雙膝之間的手機,懵懵懂懂地回覆著艾特他的貼子,字裡行間有些不知所云,卻又意外地充滿智慧。
???:生命再次毀滅了,而我依然在。我們都是無名的一部分。
…………
“嘎吱——”
一輛電瓶車停在半開的玻璃門前,年近五十的婦人翻身而下。
“老樣子,不要香菜不要蔥,多抹點鹹醬,榨菜給多點。”
春暖花開好時光,翹著二郎腿的攤主搖著缺了口的老蒲扇,閉目沉思,他的黑髮迎風而動,竟頗有幾分仙氣飄飄的出塵。
聽到婦人的聲音,他一骨碌坐起,適才的風骨消失不見,或者說瞬間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濃郁的市井煙火氣。
“來了來了。”
“5塊?”婦人拿出手機掃著二維碼。
“大家都是街坊鄰居,算你45。”攤主手法熟練地挑著麵糊,在煎鍋上攤開一張薄餅,“不對,已經這時候了。海燕姐,今天就不收你錢了。”
話音未落,機械音已經在角落響起。
“藍泡泡到賬,45元。”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婦人尷尬地咳嗽一聲。
“小王,這是吹的是什麼風?”
“掐指一算,我在你家樓下開了十年的煎餅果子攤,差不多該回歸本職了。”攤主掰開薄脆,用鍋鏟將其從中間一分為二,“姐,最近換季,你多保重身體。”
“生意這麼不景氣啊,連你也要搬出咱們屯兒了。”婦人寒暄幾句,忍不住扯回話題,“剛剛我這錢……”
“就當一次性付清了這麼多年我請你家侄子豆汁兒了。”攤主哈哈一笑,“打烊!”
說罷,他揹著雙手,竟然徑直離開了自己的店鋪,留下目瞪口呆的婦人,拎著裝煎餅果子的塑膠袋,不知所措。
手機嗡嗡震動,那攤主掏出一看,禁不住啞然失笑,隨手寫下一行回覆。
daofaziran: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
夜黑如漆,細碎的沙土地面吞沒了鳥頭人身之人的著地聲。
它挨著建築物行走,望著古老的首都孟斐斯略帶著虛幻的稀疏人潮。
尼羅河汩汩流淌,帶來了生命的氣息。
鳥頭人身的旅客鑽入一間石灰牆和草蓆的酒館,酒客們熱情地舉杯碰撞,酒店老闆展示著來自三角洲或希臘的雙耳尖底甕,大聲吹噓自家收藏的優點。
喧囂和吵鬧中,只有它置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