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後空洞的眼窩裡長出一束形似花蕊一樣的黃色東西。
他開口說話,聲音難聽又刺耳,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能活下去嗎?只有我……”
“每個人都能活下去。”
人影沉默良久,輕手輕腳地向前走去,林安跟在他的身後,天鵝絨般的浩渺星空深沉地呼吸,蹄踏聲和腳步聲輕柔迴盪。
神秘而悠遠的沉默被打破,空氣變成了一堵看不見的牆,林安只聽到什麼東西突然開裂,一塊塊碎片匯聚成一股股聲浪。
不計其數的死人發出淒厲的哀號,夾雜著哀怨,吶喊,悲泣,懊悔,他們不絕於耳的哭訴,他們恐嚇,他們背信棄義,他們永恆夢想。
,!
他們怒不可遏,一股腦地列出本該擁有的生活,如今卻只能淪為不幸死亡、未被掩埋的亡魂,鳴冤叫屈,謊言和沉默像釘子一樣釘入睡夢之中,他們的嘆息意味深長。
“那些聲音在叫我回去。”人影的腳步頓住。
他的頭頂長出一束黃色的花朵,林安靜靜注視著熟悉的顏色。
“別理他們,你走你的路。”
得到了他的肯定,人影如釋重負地嘆息一聲,一邊說一邊摘下面具。
“好,我決定活下去。”
一串串律動的紫色幽光向林安傾瀉,他發現人影眼眶和頭頂的黃花盛放,開滿了整個腦袋,花團錦簇。
“轟隆!”
巨響傳來,周圍空間的能量如同多米諾骨牌似的崩塌,被“炸”得七零八落。
冰冷的感覺流過,林安再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無數次從時間碎片裡醒來的蘭布里奇大酒店辦公室。
和重複的時間不同,窗外不再陰雨連綿,而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我終於出來了。
一陣溫熱柔軟從身後立刻緊緊抱住林安,可樂果的咖啡味充斥鼻腔,讓他不自覺地感到安心和舒適。
“林,你回來了。”
梅佐將腦袋埋進林安的腰,像只小狗似的蹭來蹭去。
…………
金薩沙的總統府,齊塞克迪睜開雙眼。
他的臉色煞白,頭髮一根根掉落在地,濃密的短髮瞬間變成了程亮的光頭。
這是使用神秘術的後果。
“成功了……但我心中為何如此不安?”
靜默半晌,總統換了個坐姿,左右手輪流上舉,點著眉心,棕櫚樹的能量環繞周身,於他的每個要害部位凝實成了釘子、刀片或其他尖銳物體的形狀。
月光在牆面反射出波光粼粼的水紋,齊塞克迪將雙手放在腹部。
這裡被一塊澄淨的鏡子遮擋,玻璃代表死者靈魂居住的“另一個世界”,內部的倒影出現了女性的大致形象。
“噗嗤!”
等到女人的模樣穩定之際,齊塞克迪咬牙,浮空的尖銳物體盡數插入他的身軀,傷口流出的並非鮮紅的血,而是帶著淡淡香氣的樹脂。
它們掉落在鏡面上,描摹著女人的輪廓,猶如讓靈魂複製自己的種子。
她的面容和總統有三四分相似,和之前的女性形象又有微妙差異。
沒關係,大致的誤差可以透過化妝解決。
齊塞克迪用準備好的白色沉澱土塗抹在樹脂的上面,形成一層保護膜,像是蛋殼似的,完全包裹住了那個形似鮮活的人類。
完成了。
他長舒一口氣,剛想揭開新的女性身,誰料指尖剛碰到白色沉澱土時,一行蛛網般的裂痕“喀嚓”顯現。
“怎麼回事?”
裂紋爬滿蛋殼表面,從頭到底,還不夠似的,竟然在辦公室地毯上蔓延開來,直到佈滿房間,填充進每個犄角旮旯。
“你是——”
齊塞克迪瞳孔收縮,剛想說點什麼,一條長滿細絨毛的節肢動物大腿點在他的咽喉處。
“噓,別出聲,這對你很不利。”
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綿羊般溫順的聲音響起,黑暗中,齊塞克迪看到對方笑臉盈盈,六隻細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他的手腳立刻冰冷起來。
齊賽克迪的神秘有個缺陷,必須在擁有男女兩個分身的前提下才能最大限度地開發力量。
兩種分身合在一起時,他的性格暴躁易怒,戰鬥方式也混亂不堪,只會互相拖了彼此的後腿。
最關鍵的是,他沒法透過分身躲過死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