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琛,快下雨了,你先回去好不好?”白小庸伸出手,試圖將墳前燒紙錢的男人拉起來,然而手指卻穿過男人的身體化作虛影。
此時,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燒紙的男人非但沒有去找地方躲雨,甚至用身軀護住了燃燒的紙錢。
白小庸心急如焚,恰在這時,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撐傘走進來,接替了男人的位置……
“傅司琛,下雨了,你快離開,你會感冒的。傅司琛你聽到沒有?丫丫你聽話,你帶爸爸離開好不好……”
————
帝都第一人民醫院
病房裡,一個挺拔的身影正拿著一隻錄音筆,一遍遍聽著裡面的內容。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將錄音暫停並收回口袋,冷聲確認,“這真的是她昨天晚上說的話?”
“當然。”一旁站著院長抹了一把汗,“我去查房的時候正好聽到,夫人說了好幾遍呢,語氣還特別著急。”
“我知道……”了。
“傅總,院長,夫人醒了。”
——
白小庸是被渴醒的。
視線逐漸清明,白小庸的內心澎湃如潮。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死在與傅司琛離婚後的五年裡,死在一直寵愛的侄兒手中。死後,除了傅司琛父女,竟無一人前來祭拜。
可眼下的場景究竟是怎麼回事?
濃烈刺鼻的消毒水氣息充斥鼻尖,熟悉的室內擺設,疼痛欲裂的腦袋,以及還溫熱的指尖。
她似乎是活的。可她怎麼會是活的?而且眼前的場景為何與五年前高度重合?
莫不是她重生了?
這個想法一經冒出,白小庸便迫不及待地開始驗證,一旁的手機證實了她的猜測。
她竟然重生回了五年前,為了幫白家獲取合同而與傅司琛起爭執,不慎跌落樓梯住院的時候。
也正是因為此事,她與傅司琛離了婚,白家人開始露出貪婪猙獰的本性,最後侄兒白家寶更是用一瓶敵敵畏將“不聽話”的她送上了西天。
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白家就是個狼窩。他們對她只有利用,只有欺騙。可憐傅家因為她這個有眼無珠、心盲意瞎的外人,被算計至破產。
可恨的是,上一世的她醒悟得太遲,幸運的是,如今一切都還來得及。
白家,這一世我定要將你們虛偽的面具狠狠揭開。
白小庸握著手機的手不斷用力,房間裡頓時傳來一陣咔咔的聲響。
聞聲趕來的傅司琛臉色一沉:“你在做什麼?剛醒來就作死嗎?”
白小庸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手機也隨之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哐當。
白小庸趕忙彎腰撿起手機,再次抬頭時,眼眶已是紅紅的。
眼睛怎麼紅了?莫不是我太兇了?
傅司琛皺著眉,重複著剛剛的話,聲音平和了些許:“我什麼也沒做,我就是剛醒,想看看手機。”
白小庸的聲音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哭腔:“我真的只是剛醒,想看看手機。”
她終於又見到了那個尊貴沉穩、高高在上、安然無恙的傅司琛。真好。
淚水劃過臉龐,白小庸趕忙別過臉。
不多時,空氣裡多了一絲哭泣聲。
“你……”
一張錦帕遞到了白小庸面前。
“你要看手機看便是了,你不是我的員工,我不會限制你看手機的自由。”
白小庸接過錦帕,本想擦乾淚水,卻發現淚水越擦越多,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似乎潮溼了幾分。
不就是看個手機嗎?至於這麼感動?這女人前兩天還尋死覓活的,如今竟然被一個手機的使用權給收買了,真是奇怪。
傅司琛抿了抿唇,許久才道:“我讓醫生來給你檢查,要是沒事就先出院吧。”
“好。”
——
醫生來得快,去得也快,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張嬸利落地跟著醫生去辦出院手續,一時間,病房裡只剩下夫妻二人。
白小庸激動的心情在醫生到來之前暫時平復了下來,望著在床邊收拾的傅司琛,白小庸的心口堵得厲害。
傅司琛著實是一個極為出色的伴侶,不論是社會地位,還是處理家庭瑣事。
即便他們的家庭並非因愛情而組建,可他依舊那般的好。
可她呢,一心偏袒孃家,孃家要什麼她就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