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是個死人。

司勝面不改色。

她先前的感覺沒錯，這具身體確實有問題。

三年？

也就是還在聞人家族的時候，聞人星就中了這種慢性毒。

司勝問：“醫師先生，這個毒你能解嗎？”

“哈！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醫師指著自己的鼻子，無比自豪地叉起腰來。

“我可是個廢物啊！我要是能解這種毒，還能沒出息地窩在桐竹這個鬼地方嗎？”

司勝：“……”

自己是個廢物好像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醫師說：“你也是運氣好，這毒我跟著我導師實習的時候在一線星域碰到過。它在貴婦人之間很流行，又叫‘私生子剋星’，是一種常用來毒私生子的毒藥。”

這不是和平時代嗎？一線星域不是有法律管轄嗎？在那裡用毒殺人不犯法嗎？

醫師看出司勝在想什麼，他嘀咕道：“所以你不是到了桐竹才快要死了麼……”

司勝理解了醫生的意思，她換了個問法：“有辦法解毒嗎？”

“如果放在半年前，你肯定是沒救的，中毒這麼深根本解不了。”醫師坐回位置，拿起一杆煙槍啪嗒啪嗒地抽起煙來，“你的運氣很好，半年前官方釋出了可以用來改變體質的基因重組劑，吃下去別說是中毒，孃胎裡帶下來的絕症都能給你統統改咯！”

而且基因重組劑購買並不限制資格（除罪犯），只要有錢就能購買。

司勝問：“怎麼買？”

醫師說：“聯盟官網上就能購買，一支一百萬。”

司勝蹙眉。

一百萬，即使在這個時代，這也不是什麼可以輕鬆湊到的小數目。

這具身體給她的感覺就是在苟延殘喘，不會她賺到一百萬之前，這具身體就不行了吧？

司勝才不想死。

醫師看起來對這個慢性毒很有了解，司勝說：“我是不是沒幾天可活了？”

醫師說：“以我的判斷，你隨時都可能暴斃。”

司勝說：“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活的時間更長一些嗎？”

不管是什麼辦法，只要能讓她活著賺到解毒的錢就行。

醫師停止抽菸，他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用氣音小聲地說道：“我這裡的確有一批靈藥，是我自家研發的，因為人體測試申請需要人脈而且太貴，它沒有進行過人體測試，目前只能獸用，但它人也可以吃，而且本來就是給人吃的。”

司勝看向醫師，端詳著對方臉上認真的神情。

她故意做出思索猶豫的模樣。

醫師著急地說：“你都快死了難道還顧慮這些嗎？我和你說，除了基因重組劑，能吊著你命的只有我這靈藥了！”

司勝說：“醫師先生還隱瞞了一些事情吧？比如這靈藥的用藥限制……”

“你怎麼知道它有用藥限制？”醫生脫口而出，說完，他見司勝面上瞭然，才知道自己被詐了。

司勝重生前的時候，也曾碰到過類似的情況，當時的那位醫生就和眼前的醫師一模一樣，他們賣藥是因為她正好是最好的試藥物件。

司勝微笑。

醫師輕咳一聲說：“好吧，我承認用藥上的確有一些限制，必須得讓瀕死的人吃這藥才有用。我可以便宜一點賣給你，原價一萬信用點一粒，我收你九千信用點一粒怎麼樣？”

司勝說：“十信用點。”

醫師震驚：“你說什麼？！”

司勝說：“十信用點一粒。”

醫師直接給氣笑了，怎麼會有人這麼還價的？他說：“請你離開這裡！誰賣你誰傻叉！”

司勝紋絲不動，她說：“瀕死的人好找，瀕死的星選者可不好找。”

星選者，能夠與擬人兵器契約的特殊人類，在人群中的佔比少之又少。

醫師嗤笑道：“你也能叫星選者？誰不知道大小姐你契約的只是一塊鵝卵石啊？”

大小姐是聞人星在網上的黑稱。

司勝慢條斯理地說：“那也是星選者，不是嗎？醫師先生，你可以想想，瀕死的能夠讓你測試獸藥的星選者能有幾個……”

醫師有些心動，“可你還得價也太低了！”

司勝攤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她悠閒地雙手抱胸，在室內隨意兜轉，等待著醫師做決定。

醫師見她如此淡定且隨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