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媽呀,馬林要幹架,等會兒看完熱鬧再走。”
“大林跟新來的知青有啥仇?人家第一天來,不至於吧。”
“你就瞧好吧,他才不會乾沒頭沒腦的事兒,去年那幾個月可把禮河灣折騰夠嗆。”
有知青好奇,“大叔,你說這馬林是誰?”
大叔用下巴一點馬林,“就這小子,是個人物,咱禮河灣這些年沒見過比他更能鬧騰的。”
有參加過城裡運動大會的知青不屑道:“鬧騰?能跟我們城裡紅袖標比啊。”
其他知青心裡也這麼認為,鄉下土包子見過啥啊,禮河縣才20多萬人,禮河灣兩鎮能有多少人,社員就是見識短淺。
鄉下人打架厲害的就覺得了不起了。
其他人跟他們說不著,小年輕知道個屁,等馬林針對你的時候就知道什麼叫欲生欲死。
“衛駿喆。”
“馬林,你似乎很得意,你以為你贏了?終究只是一場笑話。”
馬林笑容燦爛,“笑話?可不就是笑話,衛家還是把你單獨扔出來插隊下鄉,嘖嘖,可憐喲。證明衛家其他人思想改造的很好,只有你身上這股子封建腐朽的富家公子勁兒還捨不得放下,你不改造誰改造?”
身邊兩人之一反駁,“這位社員,你不要亂扣帽子,你知道什麼啊你就說衛駿喆封建腐朽。”
“我啊太知道,你知道嗎,衛家在松省一手遮天,動輒喊打喊殺,先扣帽子再給你定罪。就這位衛駿喆的哥哥衛駿業啊,先派出一個紀主任,又派出張科長,後來又派出一個許處長,連高麗那邊的軍方都使喚了,就為了誣陷我。”
“要不是我運氣好,早被衛家拍死了。但是啊咱祖上八輩貧農,根紅苗壯,思想跟著黨走,立場永遠站紅旗,覺悟進步,時刻不忘自己是新中國社會主義公社社員。”
掏出煙點上,指著衛駿喆,“不像這位大少爺,靠著祖上的功勞,高高掛起俯視貧下中農,歧視咱們農民,還以為社員是舊社會泥腿子呢。沒想到啊,新中國的農民兄弟站起來了,永遠跟著太陽走,太陽底下的陰暗無恥無藏身之處,他頭頂上封建帝國的家族大傘也保護不了他。”
“我說他封建腐朽怎麼了?梳著小油頭,穿著小皮鞋,帶著小皮箱,一副小人嘴臉,小資情調和這裡格格不入,你們可要小心,這個帝國主義小狗腿子準備拉你們下水。”
“衛駿喆,希望你以後堂堂正正做個人,別想著搞邪道歪門,插隊下鄉在上禮鎮,須知此身改造要勤懇,紅旗才是你們的根,思想改造要認真。”
衛駿喆被馬林罵得臉上五顏六色,嘴唇顫抖半天,他不擅長吵架,大院裡常年保持高冷禁慾系人設,與人保持距離,沒有人敢這麼當面指著鼻子罵他。
他發誓絕不放過馬林。
身邊兩個人想幫他說話,也被馬林話裡的內容嚇住了,什麼紀主任、張科長,還有個處長,朝方的軍人是什麼意思?
馬林看著周圍聽愣神的知青,有必要再說幾句,“禮河灣歡迎插隊下鄉的知青,大家是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衛駿喆和肖可可這種高幹子弟是來接受改造的。我相信在場沒有人比衛駿喆和肖可可的家境更好,昔日貴公子,今日和大家一個境地。”
“這就是傳達一個概念,大家都是新中國的兄弟姐妹,不分高低貴賤。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只要大家努力和社員打成一片,就能早日建設好社會主義新農村。”
“老話說,人心曲曲彎彎水,世路重重疊疊山,禮河灣因為有你們更精彩,也因為有這幾個內心陰暗的權貴子弟,讓你們下鄉之路變得不太平。”
“相信紅旗,相信國家,不過是一小撮享樂主義的壞分子蠅營狗苟,他們的小山頭主義也抵抗不了大勢所趨,疥癬之疾罷了。”
馬林起頭,知青們都是領導詩詞的狂熱粉,紛紛跟著朗誦。
“小小寰球,有幾個蒼蠅碰壁。”
“小小寰球,有幾個蒼蠅碰壁。”
……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激。要掃除一切害人蟲,全無敵。”
“……要掃除一切害人蟲,全無敵。”
最後一句指著衛駿喆再次重複,男高音再現,上禮鎮整條街迴盪馬林的聲音。
“掃除一切害人蟲,全無敵。”
空間發動,衛駿喆腳踝劇痛,‘撲通’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