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線路歷經時中郡、渭原郡、前川郡、東新郡，從慈江道進入平安南道。換車走德川市、北倉郡、順川市，第二天晚上到達終點平安南道首府平城。

平城和柳京相鄰，是朝北的理科教育中心。

車直接開進倉庫，碩大的倉庫裡只有幾盞燈，顯得有些昏暗。

苗前程下車時定了一會兒神，把腦袋裡的聲音驅逐出去，再看馬林的時候流露出恐懼害怕的表情。

這是魔鬼吧，一路上魔音竄腦，唱一段說一段，還用朝鮮語唱民歌，時不時念歌頌志願軍戰士的詩詞。

最可怕的是經常拉著苗前程，問他面對先烈走過的路是否有愧疚，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得起拋頭顱灑熱血的英烈嗎？

說愧疚，馬林大罵他在大院裡驕奢淫逸推杯換盞，極致的個人享樂，貪圖亡國靡靡之音，是出賣後庭的商女，哪裡還有臉愧疚！

不愧疚？停車撒尿的時候被馬林強迫比武，說他忘記軍人鐵血精神，忘記曾經的恥辱，死不悔改，辜負英雄的犧牲，是垃圾，是小人，是無恥齷蹉的賣國者。

打人太疼了，他發誓這輩子也不跟馬林坐一輛車。

死亡之車。

走過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國字臉濃眉大眼，“前程，人帶來了？”

沒等苗前程說話，馬林態度惡劣插話，“我這麼大個子戳這裡，還得讓別人介紹啊，你不如你爸老秦呢，他狡猾但是不虛偽，你就秦老大啊，我就是送死來的馬林。”

秦方武也不介意，他父親說過，馬林就是頭大叫驢，他不順心就衝你叫，別搭理他，等他氣順了自己找事幹。

這小子也是真有本事，死那麼多人，愣是找不到跟他有任何聯絡。他姥姥蓋茉莉最近很活躍，除了打電話，近期還要到省城拜會以前老戰友。

所以他們只能存疑，好在馬林主動申請到朝北做任務，上頭一商量，讓他去折騰朝北人吧。

死道友不死貧道。

秦方武態度很好，一點不生氣，“你好，我就是老秦兒子秦方武，你小子真橫。”

馬林遞上一根菸，“秦大哥啊，嘿，我以為你跟肖承志一樣王八蛋呢，這一照面人真不錯，我就是馬林，抽根菸。”

苗前塵臉色一垮，肖承志現在還住院呢，你把人家打那樣，還不肯放過人家呢？

秦方武被馬林前倨後恭的態度弄得也有些失措，掩飾神情問了一句，“肖承志？我聽說被你打了。”

“切磋一下，我都沒出力，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哎。”說完馬林抽出雙鐧，在空地上掄了一陣兒。

回頭對著二人一笑，還有些羞澀，“幾天不打人難受，希望朝北有人能吃我兩鐧。”

秦方武心頭狂跳，這小子先給他來個下馬威，這對鐧接近400斤，在他手裡跟筷子似的。

這要是砸人腦袋上，那不跟西瓜摔地上一樣。

直接介紹任務吧，再說下去不知道這個馬林會不會又發飆。

拿出一個學生證，馬林開啟一看，“嚯，這是哪個小夥子，一臉凶煞。”

秦方武介紹道：“上面貼著是你的免冠照片。”

馬林沒有一絲不好意思，“手電照一下，你瞅瞅真精神誒，劍眉星目，俊朗不凡，明月清風，氣宇軒昂，厚德載福，和氣迎祥，我怎麼這麼好看？快看，整個人都在發光誒。”

‘啪’秦方武關上手電筒，馬林手裡的證件照變得模糊不清。

“馬林，你入朝後的名字叫樸仁勇，即將成為平城獸醫畜牧大學預科班學生，父親是山羊牧場獸醫樸萬難。”

馬林摩挲下巴，“父親叫樸萬男還能生兒子？我叫樸人勇？我來朝北是執行任務的，可不是耍流氓的，還不如叫樸不成呢。”

“你要改名叫樸不成？”

“算了吧，仁勇就仁勇，跟兵勇似的，我就是個炮灰命。”

秦方武讓兩人坐下，“這次任務是打入豐山犬尋找13號圖紙下落，最好找出幕後之人。下面我來介紹下豐山犬內部構成，最大的三股勢力抗聯派、聯軍派和保安派，還有保衛省、內務軍和地方治安隊、教導隊的勢力糾纏。”

多股勢力放一個盤裡，亂糟糟的，馬林喜歡啊，越亂越好渾水摸魚，還不用像國內一樣擔心殺多了被人懷疑。

好！

“裡面也有我們的同志。”

聽了秦方武這話，馬林露出便秘的表情，“草，那我進去還得照顧別人？誰知道誰是誰的人？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