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何富英吃早飯時,還拿眼珠子瞪著馬林,馬林扒拉兩口說出去找車,帶大夥逛逛省城。
“你嘎哈一大早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大林惹著你了?”
“娘,你不知道,昨晚我回屋鋪褥子,竟然在炕櫃裡發現一件女人衣服,一問才知道,金明月她娘還來過這兒,她一個騷老孃們總粘著我兒子嘎哈?”
馬紅梅不喜歡她娘這麼說話,“金姨住光復路那邊,她不住這兒,大林也看不上她啊,金姨一直想讓她閨女金明月嫁給我弟呢。”
“金姨,金姨,你喊得怪親的,金明月配不上你弟弟。”
文氏聽著不對味兒,“英子,大林招小閨女兒稀罕那不是好事?你急惱地著啥急。大林喜歡啥樣的,你還能做主?我瞅著大林那樣,誰都做不了他的主。”
蓋茉莉分了一半雞蛋黃放文氏碗裡,“娘這話說的對,大林是個主意正的,敲敲邊鼓就行了,他要啥都聽你的,能在省城住這麼大房子,還當上副科長?你一個農村婦女強出什麼頭?”
何富英跟她娘賭氣,“別的我管不著,兒媳婦這塊我就得管,金明月撐不起來這個家。”
“你當年找馬金成我也沒同意啊,你聽我的了嗎?”
“娘,你總提過去的事兒幹啥。”
“過去不過去的,你都不聽我的話,你兒子憑啥聽你的。我聽說你現在脾氣可大了,沒事就罵馬金成,還把你婆婆王金花氣哭了,以前受的委屈現在一堆兒報復回去。那咋還拿自己兒子開刀?你到今天腰桿硬起來靠誰?”
蓋茉莉用筷子敲了一下何富英的頭,“我看你越活越迴旋。”(迴旋-幼稚、退步)
“隨根兒。”文氏吃著蛋黃,“你娘不聽我的,你不聽你孃的,大林也不聽你的,紅梅將來也不聽你的。”
“老太太你趕緊吃吧。”
“嫌乎我了?那我走?”
“沒有,讓你多吃點好的。”
文氏放下筷子,“英子,你現在有點不懂事兒,男人的事兒你別跟著瞎巴巴,大林都當幹部了,你懂個啥。”
馬紅梅小口喝著牛奶,“就是啊,大林現在用金蘭幫他管事兒,可不是那種關係。”
“就你懂。”何富英吃了一片紅腸,嘆口氣。
蓋茉莉給了何富英一記眼刀,“你給我下桌,吃飯嘆氣膈應人勁兒。”
馬林找到金蘭,掐住她的脖子提起來,金蘭雙腳在空中踢騰。
“玩心眼兒玩我頭上,我給你賣到山溝裡,四個兄弟當你男人要不要?”
金蘭在馬林眼中沒看到暴怒,只有冷漠的平靜,沒有一絲人類的感情,她反而更害怕,馬林說的是真的。
扔下金蘭,看著她在地上口水鼻涕流滿臉,“今天晚上跪著去認錯,記住,我讓你做才能做,私自加戲你也沒活著的必要。”
金蘭在地上委屈回話:“知道了。”
馬林轉身出屋,找老拐吩咐他準備兩輛帶棚子的三輪,扔下十塊錢包一天,指著賴和尚,“你陪著拎東西。”
賴和尚馬上答應,“您放心馬爺,今天我就是幾位老祖的奴才。”
等馬林一走,賴和尚喊兩人多叫了一輛車。
老拐雙手籠袖子,“老賴,你懂眼色啊。”
賴和尚帶上狗皮帽子,“馬爺臉色多難看,我晚一秒答應就要捱揍,從朝北迴來身上煞氣更重了,殺多少人?”
“你這嘴啊,純找死。”
“哎~臥槽,呸呸呸。”
中午帶蓋茉莉一行人到楊麻子吃大餅,打包二十個回家吃。
下午不到三點回院裡,半道上文氏精力不濟就困了,回屋蓋茉莉給她擦臉擦手,小睡一會兒。
賴和尚帶著人往屋裡搬東西,今天看中的全都買了,沒來的親戚都有份,蓋茉莉讓馬林給馬奎山、王金花和馬金成也買了東西。
這是禮節,也是給禮河灣鄉親看的。曾經有多大仇恨,你當了幹部就不能再斤斤計較,起碼大面上過得去。
扔給賴和尚兩條煙,賴和尚摸著光頭傻笑,蓋茉莉讓他過來,捏捏和尚胳膊,“練翻子拳的吧。”
“老太太神了,我沒拉開架子呢您就看出來了。”
“少哄我,關東拳打的底子,沒練出多少勁兒,傻力氣。老年間也就是看家護院的,現在槍炮就夠用了,下去吧。”
賴和尚恭敬行禮,小心後退出屋,到了外面坐車上,跟兩個手下吹噓,“怪不得馬爺功夫高,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