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拿下嘴裡的雪茄，眺望窗外，“某漢室關羽，與軍師賭頭爭印，捉拿奸臣。”

“哎，你先別唸白。”秦方武招手示意，他太瞭解馬林這張嘴了。

苗前程來朝北這一路被馬林弄神經了，現在出門坐車，車上除了司機不許有別人。

“酒未冷斬英雄初試寶刀，過五關斬六將力保皇嫂，古城邊斬蔡陽匹馬單刀。將人馬埋伏在華容小道，今日裡一心要捉拿奸曹。”

秦方武腦門急出汗，抽了自己一嘴巴，“兄弟，我剛才進屋嘴賤了，咱嘮嘮嗑啊先別唱啦。”

馬林手一指虛處，“呔，俺乃是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一自開天闢地，兩儀便有吾身，曾教三界費精神，四方神道怕，五嶽鬼兵嗔，六合乾坤混擾，七冥北斗難分，八方世界有誰尊，九天難捕我，十萬總魔君。”

“莫說這小小朝北，便是二郎真君和嘯天犬追殺我亦不懼，爺爺我敢在兜率宮爐子裡蒸桑拿，敢在蟠桃園不碰仙女吃桃子。”

秦方武作揖懇求，“馬爺您威武，先說說您這十來天的豐功偉績吧。”

苗前程推門進來，見馬林腳下站著不丁不八，架膀子亮相，不由得眼神一縮，臥槽，老秦把馬林惹毛啦？

馬林這是要無差別攻擊啦，他想退出去，假裝自己沒來過。

床頭抽出繡春刀，“都說人知感恩方不負世間走一遭，我這裡割柔腸千刀萬刀，望天涯止不住呵呵笑。荷香十里的忠孝仁義，那曉恩的人魚沉雁渺音信遙，老秦老苗功成先拿我開刀。不若殺他個屍橫遍野，孤影兒伴身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來來來，爺爺掌中這把刀，刀尖兒刀背兒刀盤兒刀刃兒刀光閃閃耀眼迷人。飄飄如瑞雪，滾滾賽烏雲。上一刀犀牛分水；下一刀斑豹舞爪。 左一刀，青獅張口吞日月；右一刀，白象翻身震九霄！”

秦方武等馬林說完才開口，“那個馬爺，咱罵痛快了就收了神通吧，你拿刀對著我比劃半天了，快收起寶刀，有些事想問你。”

“哼哼，拒絕回答，我是遠赴萬里到朝北執行任務的英雄，鬥淫婦殺狗賊奪圖紙，在朝北小兒面前揚大國丰儀，禮河灣紅花少年武無敵，朝北萬馬齊喑也要豎起大拇指，讚我一句馬林是東方白起。”

刀光一閃又一閃，“你倆給我滾出去，圖紙已經拿回來了，我明天回國。”

“哎，你小心點，刀槍無眼，老苗你勸勸，臥槽，你怎麼跑那麼快，哎，馬林收刀收刀，哎……”

馬林插上插銷，被關門外兩個人對視一眼。

苗前程摸著秦方武肩膀上被刀劃破的口子，“你惹他了？”

“崔峰彬死了，歌舞團韓團長也死了，我這不過來問問他咋回事嗎？”

秦方武嘟囔完，見苗前程眼神裡全是懷疑，“哎，你不信我？我敢跟他動手？他又不是我手下的兵。”

苗前程搖搖頭，“你肯定語氣不好，馬林這小子就是頭倔驢，他不高興一定弄得你難受，他不噁心死你他不罷休。”

“人亡馬死怎歸家？野鬼孤魂亂似麻。可憐抖擻小英雄，不辨人鬼遭暗殺。”

苗前程閉上嘴側耳聽屋裡馬林念詞，對著秦方武撇撇嘴，“罵咱倆不人不鬼呢。”

“有人鵰心雁爪，做事欺大壓小。全憑諂佞奸貪，一生受用不了。”

“罵咱倆不是人了。”

秦方武一把推開苗前程，“用得著你解讀，走吧，留這兒撿罵呢。”

“去哪兒？要是琢磨馬林我不摻合啊，這小子到朝北殺起性了，下手可沒顧忌。”

“老苗你明天護送他回國。”

“我不去，你換個人，我下一批自己走。”

“那你留下來陪我，我把你工作關係轉過來。”

“我怕你啊，反正不跟馬林一車，留這兒就留這兒。真要惹了馬林，等他回江城還得找我茬，我不如不回去。”

秦方武啐了苗前程一口，“你哪有一點軍人的樣子。”

苗前程瞅他一眼，“老秦大哥，你有骨氣你剛才咋跑出來了？”

秦方武一抹腦門，“那破刀就在我眼前晃，臥槽，這小子啥前兒把我頭髮削掉這麼大一塊。”

看著秦方武手裡的頭髮，苗前程齜牙一樂，讓你裝逼，馬林就是個牲口，躲著他點好好活著不行嗎？

晚上兩人也沒來，馬林去廚房自制羊蠍子，平城有山羊牧場，不缺羊肉。

朝北跟關外一樣，10月份以後就剩白菜土豆，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