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若是願意伺候吾,便可免一死。”
還並未行登基大禮的南宮玄,緊盯著那個穿著淡青色的女人,對她頗有興趣。
此刻到處掛著白色靈幡,宮內都沉浸在皇帝薨逝的氛圍中,而這屋內的所有女人皆為無子宮妃。
明明是正午,天卻陰沉的宛如黑夜,三個太監端著各託著鴆毒、白綾和匕首。
跪著的牧嬌嬌始終沒動,彷彿根本就沒聽到那位身著五爪金龍玄袍男人的話,只緊緊盯著托盤。
此刻已經有幾個人已經匍匐到了南宮玄的腳下,衣衫半褪,證明她們願意臣服,只要可以活著。
但是男人掃視都沒有掃視一眼,只盯著牧嬌嬌,等她做抉擇。
也就在此時,那個淡青色的身影飛快的站起身,搶過一瓶鴆毒,拔開蓋子一飲而盡。
睥睨著的男人黑色的瞳仁閃出一些失望,可惜了那雙眼睛,若是今晚能在帳中把玩就好了。
今夜又要無趣了。
而那鴆毒很快就鑽進了她的五臟六腑,體內的器官皆被烙鐵灼燒一般疼痛,喉間湧出一陣鹹腥,頃刻便失去了生機。
死也不要在這裡活著。
瀕死之際,只有一張模糊的臉劃過,是牧嬌嬌唯一的遺憾。
南宮玄那張妖冶的臉上掛著不明意味的笑,抽出身後侍衛的一把刀,將地上匍匐著的三個女人給捅了個對穿。
感興趣的死了,她們活著也沒有必要。
四個侍衛很快就把屋內,包括賜死的太監在內,殺了個乾淨。
整整七十三具屍體,全死於他殺,唯有一具,被新皇抱著走出了宮殿,不知去向。
巖花鎮的盛夏跟別處不一樣,那一股一股的熱浪中,帶著一種小野花的奇特香味。
涼絲絲的,沁人心脾。
通往巖花鎮的路上有條渡河,需要擺渡船才能透過,一人一次五文錢。
牧嬌嬌的五臟六腑剛剛還疼得彷彿被幾百把刀給剁碎了一般,現在卻猛然的變成了一種憋悶感,她大口喘氣,灌進肺腑內一大口水,將她給嗆的清醒了過來。
睜眼看到了不是別人,正是一張白淨端方的臉,居然是那位曾經救她而死的湛秀才。
在水中分離撲騰的他已經乏力了,但是依舊死命撐著不放,環著她的腰往船邊遊。
渡船上面那四五個人,正在拼了命的喊著什麼,她全都聽不清楚。
耳朵裡面灌入了水,嗓子也被嗆的說不出來話,只剩下一雙葡萄般晶瑩的眼睛看著那男人沉浮著身子拖著她往船邊靠近。
牧嬌嬌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等他們被船伕給拉上岸後,牧嬌嬌的娘已經讓丫鬟婆子脫下了外衫將她給裹了起來。
人既然沒事了,那就該善後了。
同樣也溼的不成樣子的湛齊玉,坐在船邊上咳水,不通水性的他下去救人沒少灌水。
周氏趕緊跟婆子使眼色,讓她去堵嘴,必須要給足了銀子讓對方滿意,才不會將今日之事傳出去。
否則,就只能讓她的小女兒嫁給剛剛那書生不可。
阿六在一邊給少爺拍背一邊絮叨:“少爺,你又不會水,幹嘛要去救人呢。”
他只劇烈的咳嗽著,眼睛都咳的睜不開。
一雙黑粽色的繡鞋走到主僕二人的面前,態度和善“感謝救了我們家小姐,這銀票算是小小心意。”
那婆子遞過去的是一張百兩的銀票,阿六從沒見過這麼大的票額,不敢接只看向少爺。
湛齊玉勉強緩過來,淡淡的說:“放心,今日之事我絕不會透露一個字,錢收回吧。”
那樣端方如玉的公子,就是嚴婆子也沒見過的俊秀,可惜看著就是個窮讀書人,以後就算是科舉大約也是就個小官,大娘子根本看不上的。
牧家雖然是商賈之家,但是就憑小姐的容貌,也不會嫁給一個沒有根基的書生的。
這天下是大家望族的天下。
他執意不肯收,倒是讓周氏有些側目,可惜她一慣眼高於頂,非世家大族她都看不上。
牧嬌嬌也咳的厲害,那長過了腰線的秀髮滴著水,被丫鬟的衣服給包著,想看一看恩公,卻被山茶摟在懷裡動彈不得。
渡船的船伕使勁的划著槳,讓船儘快靠岸。
這擺渡船幾十年了,也沒遇到過人掉下去的事情,他心裡發慌,拿著銀子也不安生。
等到了岸邊,牧嬌嬌沒等跟他說上一句話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