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
“大王殯天了!”隨著崔寧淒厲的高呼,早已準備好的素縞掛滿大梁城。
許穆殯天的訊息傳遍天下。楚齊燕蜀四國使臣和河東節制將軍李存鄴、北地節制將軍宇文及都、西涼節制將軍崔榮三個魏國最主要的地方節制都趕到了大梁。
但一個人的到來是讓裴世邢始料未及的。
隴西侯許秩。
許秩是許穆同父異母的哥哥。按照禮制,先王殯天后應當是許秩繼承王位,而不是許穆。但許秩曾為了拿戰功證明自己而犯下了輕敵的錯誤,在和楚國作戰時折損精銳三萬,時任魏國大將軍的龐阮也戰死沙場,故而魏王怒斥許秩,並免了他的世子之位。許秩生怕魏王把世子的位置給許穆,就聯合當時謝、羋兩大家發動了政變,結果失敗。本來魏王要處死這個逆子,但最後心軟,將他軟禁在宮中。魏王殯天后,許穆念及兄弟情誼將許秩封在了隴西為侯。許秩在隴西養兵自重許穆也是聽之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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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有國法。封在外的諸侯不得隨意上京。
今天的許秩,帶兵一萬來到了大梁外。
在大梁城外駐紮的龍驤、虎賁、飛熊三大營攔住了許秩。兩支隊伍劍拔弩張。
裴世邢和幾個官員匆匆趕了過去。
“見過隴西侯。不知隴西侯可有上京之命。”
“本侯的弟弟殯天了,本侯不能來奔喪?”
“既是奔喪,如何帶甲兵萬人?”宗闞拿著金鞭呵斥道。
“這都是本侯的隨行,以及本侯手下官員的隨行。”
“隴西侯,大魏有國法,實在是不能放你進京啊。”
“父王和母后殯天,你們把本侯軟禁不讓本侯奔喪,怎麼本侯的弟弟殯天了本侯還不能奔喪?”
宗闞還要呵斥,遠處又揚起了煙塵。
是西涼節制崔榮。
崔榮的隊伍近前後,裴世邢等人眼皮狂跳。
崔榮竟也帶了西涼兵馬一萬。
崔榮聽了事情原委,對裴世邢說:“裴相,我看,就讓隴西侯進去吧。東方諸國一直說我們大魏是蠻夷之邦,也正好借這個機會讓諸國使臣看看,我們大魏,是有孝義之道的。”
宗闞說:“不行,地方親王無詔進京,違制;擁兵過八千赴京,違制。崔節制,你帶著數萬兵馬也違背了我大魏法度,就不要再為隴西侯開脫了。”
崔榮冷笑一聲。“宗郎中,啊不,宗太保。我帶兵來大梁,可是奉了崔相之命的。崔相和宗大人,裴大人都是託孤之臣。新王未登基,崔相可代管地方兵馬排程。崔相讓我來大梁拱衛京師,以防生變,怎麼就違制了。”
說來也巧,宗闞剛準備反駁崔榮,崔浩就帶人趕到了城門口。“裴大人,宗大人,崔某有過啊,崔某有過,事情辦的急了些,沒和兩位大人商量。是我請隴西侯和崔節制來的。隴西侯是公子華的親叔父,公子華還年輕,你我三人只能輔佐他政事,不能幫他處理宗族之事啊,隴西侯再合適不過了。大王殯天,四方諸侯,節制都來大梁,萬一有人藉機生事,不是要在別國使臣面前丟人嗎。我就叫崔節制帶了涼州雄兵來。”
“既如此,就請隴西侯,崔節制進城吧。但每人只能帶隨員五十人進京,其餘將士且在三大營防區外紮寨。”
崔榮許秩二人進入了大梁。裴世邢和宗闞還在大梁城外。“崔家,尾大不掉啊。”裴世邢嘆了一口氣。“大王病重後,崔浩就開始在地方培植勢力。除了河東和北地被李符準、宇文成化經營的密不透風,還沒有被滲的太透。隴西,渭南,都是崔浩的勢力。”
宗闞撫著金鞭。“崔家本來就是隴西豪族。禪古關之戰,就是崔家資助最多。禪古關之戰後,老裴相整飭地方豪強,渭南、河東、關中,都被治理的服服帖帖。唯獨隴西啊,老裴相剛開始對他們下手,他們就斷了對涼州的支援,羌人差點就突破了戈勒城。還是崔家,收拾了所有隴西世族,崔浩才因功入朝啊。”
裴世邢無奈的笑了笑。“我爹說,要治隴西,得先拿下崔家。當年我爹和先王實在不敢動崔家啊。要是把崔家逼急了,要麼就是在隴西起事,和河東諸國兩面夾擊。要麼就是學齊國的袁家,鼓動世族一起驅逐先王。我爹只能讓崔家整合隴西,現在看來,飲鴆止渴啊。”
宗闞收起了金鞭。“世族,世族。當年大晉被分裂,就是諸侯世家作亂。現在打了百年了,呵,魏、齊、燕、楚,那個不是被世家左右著啊。我看那國能一統五國,就得看這國能不能剪除豪強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