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愛,做什麼都可以。”
侯雯指尖抖動一下,她往前走了一步,“陸淵澄……”
“……但是現在的我不需要了。”
這句話好像抽乾了陸淵澄身上的所有力氣,他撐著牆壁,胸膛起伏著,“我不需要你的愛了,媽媽。你把愛拿走的時候我很痛苦……非常痛苦,我覺得再也活不下去,但我還是活到了現在。”
“你的愛治不好我,媽媽。”
細想起來,陸淵澄覺得自己更像是一隻渴求愛的怪物。
陸淵澄一直沒有說,他真正對瞿川生出好奇心是在那次坐高鐵去湘沙的路上。
拍的運動風照片意外火了,沈野問他要短影片軟體的賬號。
陸淵澄沒法給,他不敢想象賬號內容被現實中的人看到以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腦子裡好像住了個惡鬼,好想死,無時無刻都會想到去死,我需要心理醫生,但我知道心理醫生可能也沒用。】
【我甚至想著我是否會就這樣死去】
【每天裝一個精神健全的人好累】
【應該會死於間接性猝死,到時候我這樣討人厭的精神病兒子就可以消失了,會有更好的孩子代替我,隨便來一個正常小孩就可以代替我。每一天早上睜開眼都是奇蹟。想快點變成一隻水母,沒有腦子感覺不到痛苦,被衝上岸就能變成一塊塊碎片。】
【裝不下去了。】
怎麼辦。
那些現在叫喊著喜歡他的人在看到這些陰暗的髒物後,就會捂著鼻子跑開了。
沈野還在催,陸淵澄笑著拒絕了。
但他心裡清楚地意識到,只要沈野再強硬一點,他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又要看到那種混雜著憐憫與驚愕的神情。
直到瞿川不經意地開了口:
‘那我跟他們再說一下。’
‘網路這東西嘛,不用當真。’
瞿川本人可能永遠不會知道,這句話對陸淵澄而言意味著什麼。
一株潮溼的蘑菇在角落裡保全了它的自尊。
“不需要我?”
侯雯重重放下手機,氣得笑出聲,“我在外面工作最辛苦的時候胃出血進了醫院,醫生來給我輸液,每一針都紮在左手。”
“因為我的右手握著家庭的命脈,我不去敲鍵盤完成工作,誰供你在國內過奢侈的生活?!”
陸淵澄深吸口氣。
他看上去搖搖欲墜,背卻挺得筆直,維持著平穩的聲線,“我會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