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在最後一排,索性調轉身子看著景物倒退,視野開闊,一切都變得雋永邈遠。
陳陳在和張叔嘮嗑。
“張叔叔,你剛剛在和王叔叔聊什麼呀?”
“嗨,別提了。”張叔中氣十足地嘆氣,“有五六個人包了他的船,五天。”
“這不是很好嘛。”包船比接散客要清閒很多。
“一開始他也覺得好,但是……”
張叔猶豫了會兒,左右陳陳不是外人,他就直說了,“那幫小子,有點太高調了。”
“高調?”
“嗯。”他說得委婉,“在船上開香檳,你王叔制止了,差點被潑一身。”
陳陳不太能聽懂香檳是什麼,但這不妨礙他張大嘴:“啊?”
“還喜歡朝過往的船吹口哨……哎喲,我光聽都來氣。”
怎麼聽起來跟流氓一樣。
陳陳生氣了,竹杖在地上輕敲,“怎麼能這樣呀!”
他兀自氣了會兒,船經過戲樓,陳陳又頓時拋開那些情緒,輕聲跟著哼唱。
“你很喜歡唱歌?”陸淵澄問。
陳陳不好意思了,吐了吐舌頭,“挺喜歡。是不是吵到你們了?”
陸淵澄輕笑,“不至於,繼續。”
他於是就繼續唱,瞿川在和陸淵澄牽手的間隙裡看了眼船頭,張叔微眯著眼,在陽光裡悠悠地打著拍子,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裡。
那就繼續牽著吧。
沒有人會知道。
船靠岸後沒等瞿川去扶,陳陳已經把著扶手跳上去了,動作之敏捷,行動之迅速,嚇得兩人差點叫出來。
“你要是掉下去我都來不及拉住你!”瞿川捂著心口,彎腰跨出船艙。
身後陸淵澄託了下他的腰,點頭。
點頭有什麼用?瞿川瞪他,陳陳又看不見。
陸淵澄清嗓,“還是給哥哥們一個扶你的機會比較好……”
“喲。”
不遠處有人吹了個口哨,驚訝地喊,“這怎麼有個小瞎子?”
在場的人面色都難看起來。
“還真是。”另一道聲音插進來,“瞎子坐船圖什麼,他能聞到水裡的風景?”
有人勸阻,“瞎子也是有人權的嘛。”
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是有點太浪費了哈。不是說這船挺緊俏,我們好不容易才包了一艘,原來就是給這種人佔了呀。”
“受不了,怪不得是小鎮子,沒點商業頭腦。”
“就是,王哥在後排都擠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