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張耀祖。
程藝莞這才去掉面罩,長出了一口氣說:“何總,這個張經理人不錯,你咋樣和他聯絡上的?”
我說:“這有多難?咱們的連鎖店到處都是,京都是首都,自然也不會少。不要小看這個張耀祖,一年的純收入在六十多萬。”
“那當然,這裡畢竟是全國一線城市,能在這裡生存的都是些精英,他們掙的也花的多,有這麼好的客流,生意自然不會差。我不明白了,你好不容易夫妻團聚,不在家裡待著,去找他幹嗎?”
程藝莞就是聰明。
她已經覺察到我和周靜宜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我掩飾道:“家再重要,也不如你重要啊。有時候想一想那天的事我就後怕,你說如果不是及時關閉閥門,那得有多麼恐怖。”
我說著竟然就陷入了臆想當中。
“人生是沒有假設的。過去的都過去了,以後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
不提是不可能的。
每次一看到她猙獰的臉,我就有說不出的難受。
每個人的髮膚都受之於父母,她憑什麼要為我付出這麼大?
患難見真情。
我一準就認她是個可以交心的人,沒想到事實果然如此。
手術安排在第二天早上,我擔心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就打電話叫來張耀祖。
再怎麼說人家是老京都,對醫院的情況也比我熟悉。
張耀祖十分爽快答應,而且立即就趕到了,而且帶來了他老婆。
一個長的人高馬大的女子。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說:“天哪,我還以為你是個五六十歲的人,沒想到這麼年輕?”
我說:“不年輕了,三十多歲已經人到中年了。大姐,你也在店裡嗎?我去了兩次都沒見你。”
張耀祖搶先回道:“我老婆叫李淑梅,在郊區也開了家連鎖。是我特意叫她過來幫忙的,你是男人,有些事不方便做。”
兩口子竟然開了兩家店,可見這火鍋店的利潤有多高。
我讚歎道:“你們這才叫夫唱婦隨。只是,你們雙雙在這裡幫忙,店裡能走開嗎?”
“能。店裡有店長,我們在店裡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手術後,肯定還要觀察的,一個人根本不行。”
我點了點頭。
不禁想,他們想的可真周到。
他們還是外人,周靜宜作為我老婆,竟然都不來看她,一定會讓她寒心。
好人好報。
程藝莞的手術很成功,醫生從她大腿那裡割了些肉皮置換到她臉上。
看著被紗布包裹得實實的程藝莞,我很是心疼。
好好的肉從身上取下來,那得有多疼?
李淑梅也是唏噓不已,說了好多程藝莞的好話。
頭一天,程藝莞是在監護室裡渡過的,我在病房的床上睡了一個囫圇覺。
第二天醫生通知人可以轉到普通病房,李淑梅早早就來了,通知讓我回家去休息。
我在醫院附近登記了一家賓館,叫了一份外賣就打自己打發了。
回到病房的時候,還裝作一副高興的樣子將我兒子誇了一番,又將丈母孃和周靜宜也誇了一回。
為了周靜宜開脫,我告訴程藝莞外面實在太熱了,她身體笨重不方便來看她。
程藝莞表示她非常理解。
每天張耀祖送來飯菜,我目睹她吃完,然後告訴她我老婆在家中等著我,然後就找個小飯店填飽肚子。
我有的是錢,但還是不捨得吃大餐。
時間持續兩個星期之後,程藝莞臉上的紗布被取掉了,露出一張潔白無暇的臉。
我拿了鏡子遞給她看,她一把扔了鏡子,就撲進我懷裡放聲大哭,將張耀祖夫妻倆嚇了一跳。
我知道她這是歡喜的哭泣,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裡。
我聽到她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感到從未有過的舒暢。
張耀祖夫妻在這裡,我覺得我的行為有失分寸,想要推開她,卻被她抱得更緊。
我不忍心拂了她的意,任她緊緊地抱著我。
我說:“好了,效果比預想的要好很多,以後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嫁人
工作,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她鬆開我,一臉的淚水。
張耀祖夫妻早已不見了人影。
我不想被他們誤會,電話打過去,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