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指著正在打掃衛生的楊豆豆問:“她到底是誰?你給媽說實話,是不是你的相好?”
我簡直哭笑不得。
我媽一個農村老太太,竟然也會異想天開,她以為楊豆豆能陪著我給我父親奔喪就關係不一般。
“媽,她是我生意上的一個朋友,我還債的錢都是她幫我借的。”
母親更加不解問:“啥樣關係?人家就能借給你那麼多?”
“媽,這世上不是人人都和顧曉曉一樣,總是有些熱心人。她這個人怎麼樣?要是我離婚了,讓她給你作兒媳婦咋樣?”
我試探我媽。
離婚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我們何家的列祖列宗還從來沒有離婚的夫妻。
果然,我媽臉一沉說:“離婚?兒子,這輩子你就別想了。”
“為什麼?都啥年代了,你那是封建思想。”
“兒子,這是你爸的意思,你知不知道?”
“我爸的意思?你咋知道我會離婚?”
我爸都在長眠於地下了,他還能表達出什麼意思來?
“兒子,他去火車站的時候,讓我一定要把兒媳婦叫回家,他說當時你結婚的時候沒給人家彩禮,六十萬元給你媳婦全當作彩禮錢了。還說,一定要好好勸勸你,多包容包容你媳婦。”
“這也沒有不讓離婚的意思啊?”
我媽瞪了我一眼,看著楊豆豆說:“兒子,你的心思媽還能看不出來?你是我生出來的,腸子有幾道彎我都知道。只要我活著,你就不要動那心思。”
看來我註定要和顧曉曉那個女人繼續糾纏下去。
拿到保險公司給付的六十萬元,我很快回到了北唐。
剛進市區,就接到顧曉曉的電話,問我在哪兒?
我告訴她我在大街上。
顧曉曉大聲質問我:“何家俊,你什麼意思?”
我被問的莫名其妙。
“沒什麼意思?顧曉曉,你把我救命錢給你弟買了車,你他媽的是在謀殺親夫你知道不?”
“何家俊,你爸爸死了你不讓我和兒子去送行,你什麼意思?”
她知道我爸去世了?
我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楊豆豆。
楊豆豆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搖了下說:“不是我,我可沒有告訴她。”
“那是誰告訴的?媽,你……”
我把目光投向我媽。
我媽說:“你別看著我,我大字不識一個,再說我也沒她的電話號啊?”
既然她們倆都沒有?那會是誰呢?
顧曉曉已經在家中等著我們,看到我胳膊上黑色的孝章,她咄咄逼人:“何家俊,你告訴我?我還是不是你媳婦?我兒子是不是你兒子?”
媽的,這會她來爭取主權來了?
我媽一把拉了她說:“兒媳婦,不是我們不告訴你,是怕孩子小路上受罪,天氣又這麼熱。”
我媽不知是不是上輩子欠顧曉曉什麼了,反正她一見到她就象是變了一個人。
“媽,這都不是理由。聽說賠了好幾十萬元,錢呢?”
我立即火冒三丈。
我原以為顧曉曉是良心發現,怨我沒有讓她給老爺子送葬,原來她惦記的還是那筆錢。
“賠償款與你啥關係?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
我幾乎情緒有些失控。
這女人還是人嗎?她是不是人生的?這麼卑鄙無恥。
我媽眼看著又要發生一場戰鬥,拉了顧曉曉問:“曉曉,錢家俊還款了,你就不要怪他了,誰告訴你這件事的?”
“爸給我託夢了,他渾身都是血,站在我面前。我回到家中才知道你們都不在家,再看看新聞,就知道是出事了。”
我冷笑一聲說:“託夢!顧曉曉你說的真好聽,像你這樣的兒媳婦,老公公會託夢給你?”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這事你不通知我就不對。”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我瞞了她還要興師問罪?
“行也是這回事,不行也已經這樣了。你不是住別墅去了嗎?回到這破房子幹嗎?”
顧曉曉回道:“這是我家,我不回這裡回哪兒?”
“隨便你,兒子呢?”
因為有了母親的叮囑,我也不想和她把關係搞到仇人的地步。
既然一時又離不了婚,也只能這樣過,更何況,我們之間還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