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才哪到哪啊,我跟您說後邊還有好東西呢。”藍玉拍了拍東家的肩膀,笑呵呵從兜裡煙盒掏出來了兩隻煙發了出去。
“誒誒兄弟,今天這煙哪能抽你的啊,我這有……我這有!”東家笑著拒絕道,從一旁的桌子上就拿了一盒紅顏色包裝十分喜慶的煙遞了過來。
藍玉笑了笑客氣道:“老闆這煙和煙不一樣的,我現在抽不了這個粗的,有點嗆,我這個是細支的沒那麼傷身體。”
“嗬,要不說您是有文化去過國外的人呢,咱們這有著煙抽就不錯了,那還知道傷不傷身體的事兒啊!”東家笑呵呵的感慨著,神情中不乏羨慕。
能夠這樣大操大辦婚禮的人,在村裡裡邊那都是有頭有臉兜裡有錢的牛人了,面對著藍玉都是這樣的態度,宴會上的村民那就不用說了。
一個個農村婦女,大姑娘、小媳婦看著藍玉的目光都是含羞帶怯,面色紅潤。
“快看快看,那個就是藍玉吧?真帥啊…………”
“是啊,你看那一身衣服穿的,不愧是西洋衣服看著就是板正。”
“還有那褲子,你瞅瞅怎麼還吊著跟帶子啊,是怕褲子掉下去嗎?”
“嗨這你就不懂了,人那是時尚…………”
“啪啪啪!
!”
婚禮上空鞭炮和二踢腳的動靜喧鬧,聲聲入耳卻映照著遊天明的神情越發的低落。
遊天明彷彿像孩童一樣被嚇了一跳,捂著耳朵不知所措的低著頭蹲在了地上。
藍玉勐然間看見,嘴角的笑容當即收斂,和東家告罪了一聲後趕緊走上前把遊天明攙扶了起來。
“天明沒事兒吧?”
“藍玉…………”
遊天明抬頭打量著藍玉,好似還在他身上尋找著屬於以前記憶中的痕跡,然而越看心中越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感受著藍玉從裡到外的那份自信和內斂,遊天明不自然的拉了拉自己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皺。
不同於他第一次穿著這件衣服時候出活的興奮,看著自己身上坎袖白褂紅線的“工作服”,看著眼前這位從小都比自己厲害的藍玉,遊天明小時候的那股怯懦和自卑,再次佔據了他的心裡。
“是我,我剛才其實就想跟你打招呼來著,但規矩我懂,我看你正忙著呢就沒打擾你,怎麼樣挺好的?”藍玉笑著把遊天明扶起來寒暄道。
“挺好的。”遊天明勉強笑了笑道。
對於遊天明來說,藍玉雖然是他的朋友,但其實也從小都是他的一塊陰影,這種感覺就像是別人家的孩子,永遠都是那樣的完美無缺。
他沒日沒夜努力學習嗩吶才能達到的程度,只不過是藍玉幾遍的練習罷了。
所以當焦三爺選定接班人是他自己的時候,看著焦三爺讓藍玉離開的時候,遊天明是既失落又高興的。
這一切自然是焦三爺的苦心安排,他正是要藉著這一次遊天明打敗藍玉的過程,樹立起來遊天明的自信心。
整個的遊家班又不可能就遊天明一個班主,班裡的二師兄等等焦三爺的徒弟也是都在的。
但焦三爺為什麼偏偏鐵了心要讓吹嗩吶很好的藍玉離開,主要原因就是把他作為自己選定接班人的磨刀石,向上一步的臺階。
要想遊天明成才,藍玉的走只能是必然的。
遠處的焦三爺默默的看著自己的接班人和曾經的徒弟,幾次想要上前,最終還是猶豫半晌停在了原地。
耳邊則是農村婦女八卦的交談聲。
“誒這怎麼回事兒,藍玉和遊家班班主認識啊?”
“好傢伙三嬸這事兒你都不知道啊,以前遊家班還是焦家班的時候,藍玉和這個遊天明都是焦三爺的學生呢,結果這不是到了,遊天明當上了嗎。”
“幼還有這事兒啊?這有意思啊嘿!那這麼說藍玉還得謝謝焦三爺啊,這幸好當時沒選他,要不然這要是一直學了嗩吶,這一輩子不就耽誤了嘛,那還能出過當大老闆呢。”
“對說的是呢,當時那吹嗩吶的有身份,現在…………嘿沒法說,老腔老調的誰還聽啊!”
“可不是麼!”
當年的社會這樣的思想是社會的主流,能出國的那就是天生比別人高一頭,誰知道那都得高看你一眼。
聽著周邊人的討論,即使焦三爺依舊不改對嗩吶的驕傲和堅持,但讓他說,他也說不出藍玉才是失敗者,自己的繼承人遊天明有多成功。
再者說,即使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