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低聲回答了個“是”就匆匆退了出來,看來世子很是喜歡這個姑娘,世子的意思很明瞭,是不是得驗了說,由不得她甩性子。但願這姑娘說的是氣話,不然這麼好一模樣,做了軍妓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小香把話傳了,年嬤嬤也暗覺得這回這事自己愣是欠考慮,衝小香使了個眼色,兩人又一起進了屋準備動手,芽兒好一陣掙扎,又是用腳踢又是扔東西。
年嬤嬤沒見過這麼能這麼能折騰的丫頭,“姑娘,別逼著我耍狠,好生驗了,我就去給世子回話,要是再鬧我那可不缺繩子迷藥,再不濟這院外頭還有數不盡的家丁和侍衛,姑娘這如花的身子可別便宜了他們才是”。
話說到這份上,芽兒也知道今兒這番羞辱她是逃不掉了,不再吭聲,也不再反抗,只是這眼淚珠子像斷線了般唰唰往下掉,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年嬤嬤和小香也趁機扒光了芽兒的衣服。
也許在她們看來這沒什麼,正如那進府的侍妾,進宮的秀女都要經歷這樣的一番檢查,而在芽兒看來,這生生被人扒下來的這一身衣服連著她的尊嚴傲氣一下扒了個乾淨,,留在心裡的只有滿滿一股子憤恨。
好一番折騰,年嬤嬤喜滋滋的給世子回話去了,小香好心地幫芽兒把衣服一件件穿好,走時還好一番勸誡,“姑娘,這進了府就把性子收收,跟主子置氣,哪得得著什麼好,是生是死也不過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姑娘這般好相貌,定能好一番富貴榮華”。
話雖在理,心是好心,但在芽兒看來,無非是垂死掙扎罷了。
走,必須離開這裡,芽兒幾乎可以預見等待她的將是什麼,雲奎不會再有片刻退讓,他要得到她這次甚至不再是之前說提親娶她,而是收為侍妾,其實是侍妾還是側妃,這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她成了他的侍妾還是側妃失去了些什麼,自由,愛情甚至自尊。
今晚我要在倚楓院留宿
不出芽兒所料,倚楓院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密不通風,院內有家丁把門,院外有侍衛巡邏。芽兒一直只有一個人在屋裡,實在太累了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等她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接近黑了,房間裡點著燭光,有人在屏風後面,有倒水的聲音,似乎是準備洗澡水,“紅香是你嗎?”,芽兒問。
沒人回答,不一會有個丫鬟走了出來,垂首,“姑娘,水準備好了,沐浴吧!”,是個不認識的。
“紅香呢,月兒呢?”,芽兒問,她有些不習慣陌生的面孔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屋子裡。
“回姑娘,月兒被關起來了,至於紅夫人,她已經搬到西苑去了”,丫鬟老實地回答。
“紅夫人?”果真是這樣是嗎,這是紅香在她臨走時跪下說的那聲“對不起”的含義是嗎,紅香背叛了她,所以雲奎才這麼輕易地找到她,真真諷刺,這般珍之重之的姐妹到頭來卻捅了她最重的一刀。而月兒,認識不過數天,卻因她受累,這世間的事怎一個變態了得!芽兒很是心痛,但眼睛卻已經流不出淚來。
“姑娘,我剛進來的時候,我看紅夫人在院門口,要不要叫她進來?”,丫鬟體貼的問。
“先沐浴吧!”,說實話,芽兒還沒有收拾好心情見她,就像她是慶苗苗時,丈夫背叛她和她最好的朋友攪在一起,有勇氣去死,有勇氣遠走他鄉,卻獨獨沒勇氣面對那兩個虧欠她的人,她只是沒想到這一世仍然躲不開這種刻骨的背叛。
把頭狠狠地埋進水裡,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像一個封閉的牢籠,窒息卻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傷害她,這一刻她卻愛死了這種窒息的感覺,摒棄的是烏糟的世界還有此刻脆弱的自己。
突然一股很強的力量一把把她拉了起來,一口水狠狠地嗆住了喉嚨,像燒灼一樣的疼痛,一抬手抹了一把面上的水珠,一看,是雲奎,盛怒的雲奎,“你想幹什麼,想死沒那麼容易?”,他走到倚楓院,摒退了屋內的丫鬟,知道她在沐浴,忐忑地走了進來,沒有看到預想的春色無邊,只看了飄在水面的縷縷青絲,還以為她只是一時淘氣,一秒,兩秒,。。。。。。越來越不對勁,突然蹦至腦海的一個想法襲擊了他,“她想死”,想徹底遠離他,他絕對不允許,他沒讓她死,她怎麼可以死?
緩過勁來的芽兒卻是沒有想許多,看到雲奎她只有一個想法,恨,很恨,今天的羞辱還不夠嗎,緊緊地環住雙臂,“滾。。。。。。”,咬牙切齒,能喊出的只有這一個字而已。
看到她憤怒的眸子,以及周身被熱水熨燙的粉色肌膚,雲奎覺得是不是他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