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一間柴房,我當時推門進去,就被嚇到了,屋子裡到處瀰漫著血的腥氣,她身下的棉絮已經被血染紅了。許久未見,她幾乎瘦的都脫型了,臉色蠟黃白的嚇人,我進去的時候,她氣息已經很弱了,只是哀求我日後若見到藥大夫,就告訴他,她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那個孩子血糊糊的,用一件舊衣服裹著,在她的旁邊躺著,沒一會,綠荷就斷氣了,帶我來的小宮女催我快走,說馬上就有人過來了,我只好偷偷又走了,就好像從來沒去過一般”,月貴人敘述這一段的時候,聽到的人無不心驚肉跳,一個可憐又可悲的女人。
藥良似有觸動,臉上露著哀色,楚芽兒看不出來他是不是愛那個叫綠荷的女子,但如果有一個女人為了保護你的孩子在夾縫中艱難生存,甚至付出了生命,只為成全她內心裡對一個男人的愛,單單這份執著就值得敬佩。
“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藥良長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
“我當時走了,並不知道那個孩子是怎麼處理的,後面隱隱約約打聽了幾次,也沒個結果,宮裡像是從來沒出現過綠荷這個人一般,一切痕跡都不見了”,月貴人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眼睛裡同樣帶著好奇的皇上和太后,繼續說道,“但當時我見到了那個孩子,他側躺在綠荷身邊時,我看到了他右邊耳後有一顆紅痣……”。
一聽到這裡,楚芽兒暗叫一聲不好,事情果然是這樣。
“三皇子,我記得你耳後有一顆紅痣對吧?”,月貴人突然轉過頭,看著一襲白衣的雲楓。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雲楓身上,他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楚芽兒知道,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樣一個巨大的訊息……
藥良走過去,有些顫抖地拂開雲楓的右耳,果然在那裡看到一顆小小的紅痣,這樣小小的一顆痣,成了他們父子之間隔不開的牽絆,他做夢也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有一個兒子,並且就這樣站在他眼前……手裡溫熱地觸感像緩緩流動的血液,他只是看著他,卻不知道說什麼……
“荒唐,荒唐”,太后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這怎麼可能,雲楓分明是菲貴人生的皇子,怎麼會成了藥良和那宮女的私生子,簡直莫名其妙?”
“內裡的曲折我並不清楚,但綠荷生孩子的第二天一大早菲貴人就生下了皇子,而今看來並不僅僅是巧合而已。而且皇上對於三皇子略顯冷漠,怕是早就有所覺察吧?”,月貴人分析道,今天的她像是脫下了那膽小猥瑣的面具,一下子像是挺直了腰桿說話一般,少了諸多顧忌。
“皇上,是這樣嗎?”,太后有些不相信,難道皇上對雲楓這樣冷漠,任意生死,只是因為覺察到這個兒子可能不是他親生的。
皇上眉毛皺的更緊了,沉默著,沒有回答。
太后卻知道了皇上的意思,不回答便是預設了,天啦,天啦,這是怎麼一回事,堂堂的天子,竟然弄不清兒子是不是自己的,這皇上這麼好糊弄嗎。
“老天待我不薄,老天待我不薄,哈哈哈……”,雲楓沒有給藥良任何反應,只是呆呆地站著,但藥良還是前所未有的高興,忍不住狂笑。
場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從剛才的劍拔弩張,一下子變得沉寂了,空曠的天空下,只充斥著藥良狂傲的笑聲。
“你悔嗎?”,雲楓突然開口了,眾人不知道他在問誰,他接著說道,“如果對於我的身世有所懷疑,按照你以往的手段,應該直接將我掐死,而不是把我扔到外邊,由著我自生自滅,讓我今天還問這些可笑的理由,跑到這裡造反……”
這樣的身世驟然揭開,連往日那句生硬的“父皇”,他都沒資格再叫了。
“沒什麼好悔的,朕當時只是存了疑慮,並不能真的證明你不是朕的親子。把你扔掉你能好好的活下來,這是你的命,由著你一會雲奎,一會雲楓在朕面前上演大變活人的戲碼,不過是朕覺得好玩罷了,所以一直沒拆穿你。這樣不是更好嗎,你不是朕的兒子,大可狠下心來,將我們這群人通通殺掉,光明正大的坐上這個皇位”,皇上回答了他的話,但回答裡透露的資訊,讓雲楓恨不得牙齒咬碎。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他知道雲奎和雲楓是同一個人,他由著他自作聰明,由著他像只猴子一樣在他面前上躥下跳。
“朕的傻弟弟洛王爺才是真傻,喜歡柳菲兒,甘願替她養兒子,結果還養錯了,甚至連收藏了這麼多年的西北軍的虎符都拿出來給你了”,皇上不愧是皇上,好像一下子,什麼事情都想清楚了。
雲楓咬牙切齒,“不管我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