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斷,那隻手就難逃廢掉的命運。
顧南溪已經遭受過人生最慘烈的過程,不該再遭受這些生活的凌遲。
越是這樣想法,越是在心裡祈禱,這份折磨千萬別降臨到她身上。
手術室內,醫生已是滿頭大汗,護士快速將他額頭的汗擦乾。病人的學管破裂,傷口不斷有血液湧出,對於碎片的取出是相當的不利。
首先採取的方法是縫合血管,又要控制碎片在縫合的同時,不會因為肌肉的牽扯而切碰到脆弱的手筋。這是一項極大的挑戰,血管爆裂的位置與碎片相隔太近,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李晨光看到面前的場景也是一愣,頓時心裡的勝算有降低了些。情況已經複雜到超過他的預期,但是如果放任不管,陸西顧遲早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
那位帶著口罩的外科醫生,看了看顧南溪蒼白的臉,對著旁邊的護士說:“立刻安排輸血,準備進行血管接合手術。”
白色的紗布敷在顧南溪的手背上,很快被浸溼,醫生剛開始進行血管接合,針線剛抵,便又被狂湧的血液胡亂眼球。
這也許是他從業以來,最擔驚受怕的一次手術。面對李晨光的焦灼的目光,醫生最後咬了咬牙關,雙目集中注意,在鮮血直湧的傷口處,憑藉對筋骨、學管位置的熟悉,很快對血管進行了結合。
只是單單一條青紫纖細的血管,就耗去整整兩小時。血管接合後,不再有血液流出,護士快速的清潔傷口,讓玻璃片的位置展露得更加明顯。
旁邊得血液被擦乾淨,徒留一隻長著血盆大口的傷口,玻璃片幾乎快穿過手背。醫生皺著眉,難以想象手術檯上的女子,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疼痛。
他細細的打量著玻璃與手筋的位置,越是細看眉心蹙得越緊。
原以為病人的手筋只是一次性斷裂,卻沒想到中指和食指的位置,手筋分別至少有四到五處斷裂,但都經過接近神作的手法,細緻精密的縫合。這種手法,如若不是頂級權威外科專家,想必是不可能達到的高度。
想歸想,目前最主要的還是抓緊時間手術。冰冷的塑膠手套
貼合著手背,泛著冷光的醫用鐵夾開始上手。為了在取出異物的過程中不傷及筋骨,要求醫生的手法必須精準快速,絲毫不能偏移。因為一旦偏移或則用力不當,引起的直接後果,就是將中間脆弱的手筋崩斷,並且再無接合的可能。
這時候,醫生的心裡壓力相當大。如果成功,則極大歡喜;若失敗,面前這個女子就真的會成為殘疾人。
醫生咬了咬牙關,加強心裡建設後,全神貫注的開始處理玻璃碎片,在碎片上略微使力,拖拽出一點,然後控住方向,雙眼聚神,迅速抽離。
帶著血漬的玻璃碎片閃著明亮的光,丟擲漂亮的弧線,準確無誤的落在旁邊的盛物盤裡。然後立刻穩著聲音對旁邊的護士說:“現在我開始檢查傷口是否還有殘餘碎片。”
說完,又開始按照流程進行碎片檢查,發現並沒有殘存碎片,並且保證未傷及筋骨分毫時,這才從胸口吐出一口氣。
隨行的李晨光見手術成功,跳到嗓子眼的心可算是躺回了肚子,這下總算是有了交代。
醫生在縫合手背傷口時,難免心口犯怵。手背上的傷口錯亂不堪,疤痕猙獰可怖,想做祛疤手術都不可能。原本是一隻漂亮纖細的手,有了這麼厚厚大大的傷疤,變得讓人不忍再去直視。
快速的縫合、包紮,手術完畢時,已是凌晨三點。
手術室的燈突然滅掉,醫生穿著手術服走出來,陸西顧立刻迎了上去,抓住李晨光的手,著急的問道:“怎麼樣,情況怎麼樣?”
李晨光看了眼陸西顧緊握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緩緩地說:“放心,手術很成功。”
成功了!陸西顧懸著的心可算放了下來,立刻對著旁邊的醫生表示感謝。
護士很快將顧南溪推了出來,現在的她陷入深度昏迷。
陸西顧原本想跟著移動病床往裡走時,卻被李晨光攔住了去路,“西顧,我有點棘手的事想對你說。”
陸西顧聽到他略微低沉的聲音,腦中警鈴大作,她皺著眉,拽著李晨光的衣角,“不會是南溪的手出了什麼問題吧!?”
李晨光透過病房的玻璃窗,看了看已由護士安頓好的顧南溪,皺了皺眉,“這裡說話不方便,去我辦公室。”
陸西顧頓時心裡七上八下,愣了半響後,才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李晨光的辦公室,位於皇家醫院的最頂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