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等待是最長情的告白。
用在他們身上,或許最適合不過。
那位老人用他的行動宣誓:即使明日天寒地凍,路遙馬亡,我依然會陪著你相伴到老。
這份無聲的感情沉澱,比熾熱的告白更讓人感動。
流理臺上的蜂蜜水,在鵝黃
色的燈光下,水汽升騰,霧氣繚繞,輕緩地徐徐向上。
顧南溪看著窗外濃濃的夜色,四處的景緻模糊不清,冬日冷冽的寒風揚起,呼呼的颳著庭院裡的樹梢,“沙沙”作響。
她靜靜的看著落地窗上,與裡面那個面色寂寥的自己對視。
半島別墅裡的探照燈閃過,明晃晃的照著外面的草坪。
一記明亮的光芒,閃著多面稜角的璀璨,閃過她的眼眸。
她反射性地皺了皺眉,半眯著眼睛,伸長脖子往外看了看,草坪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著光。
帶著好奇心,顧南溪輕手輕腳的走向側門,輕輕地推來。
這時,冬日冰寒的氣息猛地貫過來,將身上的熱氣瞬間席捲,顧南溪禁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環抱著雙手,光著腳,快步衝向不遠處的閃著點點璀璨光芒的地方。
冬日地表的溫度極其冰冷,光著的腳心被凍得生疼,右腳因為快速的奔跑而有些細微的疼。
花園裡的燈光並不亮堂,顧南溪跑步過去時,腳卻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東西,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她疼著直呼,捧著腳心在原地直跳。
不多時,那份疼痛感消失後,顧南溪才蹲下身,將地上發著亮光的東西撿了起來。
藉著別墅裡明明暗暗的燈光,顧南溪這才發現,這是昨日清晨在餐廳裡,黑曜替盛世送過來的那條手鍊。
當時,自己起床後未見到盛世時,莫名其妙的產生了怒意,將它硬生生地從窗戶扔了出來。
顧南溪蹲在地上,攤開手心,這才開始打量那條手鍊。
手鍊的設計極其複雜,做功也是異常講究,上面密密麻麻鑲嵌著細碎的粉色鑽石,將整條手鍊搭建得極其奢華而富有年輕朝氣。
這種款式的手鍊,放在市場必定讓當下許多的少女心生豔羨,如若她還是當年的顧南溪,必定也會如此這般。
只是,她已不是她,過去已經過去,未來卻很未來。
盛世送她這條手鍊的目的是什麼?!
還有這幾日,他所有反常的行為舉止,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條手鍊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似乎記得當年的所有事,一點一滴,所有細節。
她曾今死纏爛打的追求,得到全是他淡漠的回應。
她曾失落過,認為盛世不在乎自己,卻在自我暗示後,再次鼓起勇氣,堆著笑臉貼上去。
那時候的年月,他是高高在上,孤清冷傲的盛世;她是那個梨渦淺笑,沒心沒肺的顧南溪。
蓮城的大街小巷,到處流竄著他們的身影。
那時,孤清冷麵的盛世,總是一身剪裁合宜的西裝,邁著修長的步子;那時,賠著滿臉笑容的顧南溪,總是穿著顏色各異的漂亮長裙,踩著高跟鞋,跌跌撞撞的追逐。
她以為,愛情的過程裡,只有自己品嚐到背後的辛酸苦楚、甜蜜溫暖;她以為,只有自己清晰的記得,那些不多的日子裡,每分每秒裡面的喜怒哀樂。
愛情裡,她永遠是那個卑微的人,卑微的追逐,卑微的供奉,最後再卑微的被傷害。
始終未料想到,多年以後,那些連她自己都已快忘卻的細枝末節,盛世卻記得這般清晰明朗。
他記得自己的所有愛好;記得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記得自己曾今那顆對粉色鍾愛的少女心。
顧南溪感覺自己越來越泥足深陷,似乎整顆心口最堅硬的外牆在土崩瓦解。
或許是夜色的濃重,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去安安靜靜的自我解讀。
歲月裡遺留的感情,到底是折磨人的東西,讓原本打算鐵石心腸的人,瞬間變得柔軟多情。
顧南溪怔怔地盯著手心裡的手鍊,內心波濤洶湧。
突然,從別墅裡照過來一記明晃晃的燈光,直直地打在顧南溪的身上。
顧南溪反手抬起,擋住這束強烈的光。
對面突然傳來鍾媽試探詢問聲,“南溪小姐,是你嗎?!”
顧南溪擺了擺手,大聲地回應道:“是的。”
說完,顧南溪站起身,光著腳,踩著冰冷的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