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空間的更迭,讓他們衝破,變得面目全非。
他們就像站在時光隧道里的雕塑,經過烈日烘烤、長風晝夜,風化的面目與內心,最後變成光陰裡捉摸不定的細碎塵埃。
經年之後,他在蓮城漂亮的山脈,精琢細雕地堆壘起她的第一幅設計——半島別墅,也在後花園草坪裡築好敞亮的玻璃花房。
按照約定,將他的四季圈養在精緻溫暖的花房,卻同時施技將她禁錮在了這一方城池。
明明最後終究要分開,為什麼要讓對方過得這麼辛苦。
如此敞亮的玻璃房,處處繁花似錦、暗語花香,藤條的鞦韆,雙人的沙發,全是那個雪夜,她窩在盛世懷裡,軟軟糯糯的吐詞遐想。
卻沒想,如今竟這般真實的擺在面前。
她為此感動得熱淚盈眶,簡直是可笑至極。
顧南溪,看看當年得你,是有多麼的愚蠢。
他為你捏造虛幻的童話,你為他的虛妄竟雙手供奉了全世界。
如果不能戒不掉糖果的甘甜,就無法杜絕他摑來的巴掌。
顧南溪,那些甩來的巴掌,真是足夠讓你清醒了!
雙人沙發裡,盛世姿態高貴,動作優雅地翻看著那疊厚厚得書卷,低頭淡淡地說:“你還準備在那裡偷看多久!?”
果真,沒逃得過他明銳的察覺,就這樣被抓了現行。
顧南溪被嚇了一跳,執著花枝的手微微用力,柔弱的枝條就這樣被她折斷。
她低頭,看著手中斷枝的紫玫瑰有些愣神,隨意又精神抖擻,打死不承認地回敬道:“誰!誰說我在偷看!?”
盛世抬了抬眼,修長的手指扶著書頁,挑了挑眉,眼眸深邃地看著她,“噢!?那我是冤枉你了!?”
顧南溪斜睨了他一眼,仰起下巴,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我剛才明顯是明目張膽地看。”
盛世將她刻意撩起的火勢無視,漫不經心地說:“那我是不是該表揚你偷窺行為的精進!?”
偷窺!!!虧他想得出來,他以為她還是以前那個顧南溪!?
顧南溪被這兩個字痛擊內心防線,撩著小白牙,呀呀切齒,準備順勢撲上去,與他酣暢淋漓地對撕一番。
盛世將手中的書闔上,抬了抬腿,神情明朗地邁出腳步,高貴優雅地向她靠近。
當顧南溪意識到危險貼近時,早已為時過晚。
她就像任人宰割的小綿延,被盛世高*危的身軀嚇得渾身顫抖。
盛世居高臨下,輕易抓住她眼裡的慌亂,深邃的眼眸逼視,嘴唇上挑,語氣冷厲地說:“以後不準偷窺其他男人,也不準流露出剛才那種表情,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嚐嚐後果。”
盛世說話的表情,帶著一種不怒自威。
帶著一如往常的強勢、不可侵犯。
顧南溪被他逼得向後退,背部“咚”地一聲撞到身後的花架。
見已無路可逃,心裡難免有些慌亂。
這種時候自亂陣腳,就等於在變相的認輸,顧南溪咬了咬牙,抬起頭瞪著他,反擊道:“表情!?如喪考妣!?放心,我向來以禮待人,不會對除你以外的人,露出那副表情。”
顧南溪的幾句話,成功將盛世堵得面色鐵青。
“有膽子!對你才放寬鬆幾天,就開始上房揭瓦。”盛世的眼神有些凌厲,面色冷峻,抬手撫了撫她垂落的髮絲,冷冷一笑,“但是你別忘記,衝動行事之前,你做事的初中。如果有求於人,最好還是先放低自己的身份。吃了那麼多虧,怎麼還是沒見長進呢!?”
顧南溪頓時感到腦袋裡一根筋蹦著疼,她在盛世面前無數次的莽撞、憤怒、張牙舞爪,他便本著睚眥必報的本性,最後必定在自己身上討個連本帶利。
自己
不是他的對手,從始至終,都是被生吞活剝的那一個。
意識到這一點,顧南溪立刻收斂起自己的恣意妄為,耐著性子對盛世說:“看來盛總真的很有把握,我會過來求你辦事。”
盛世也是相當坦蕩毫無迴避遮掩,語氣低沉地道出事實,““月光半島”的資料你沒有親自測繪得到,是不可能放棄的。而你做事值得讓人肯定的,便是向來不達目的不罷休。”
“所以,你就在我初稿的緊急關頭,命人封鎖了“月光半島”?”顧南溪剋制憤怒的衝動,鎮定地看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商人的城府,果真是深沉得令人生厭。”
盛世卻併為在意她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