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反應過來,前幾日約好時間替她換藥的。
拿出他作為醫生該有的態度,立刻正經起來,將她帶到診療室,命護士準備好東西后,便開始替顧南溪的手換藥。
此時的蓮城,早已陷入冬日暗沉的夜色裡。
冷風過境,
將整個夜空變得薄涼寒冷。
換藥完畢,李晨光一邊取下醫用手套,一邊說道:“傷口痊癒有些慢,不過整體情況還算不錯。”
顧南溪低頭嗯了一聲,順手將右手的袖口往下拉了拉,“知道了。”
李晨光看著她,突然問道:“對了,這週末晚上,你有沒有約?”
“嗯,應該不忙吧!”顧南溪想了想,這週末正好是交稿的截止期,晚上應該也就沒什麼事了。她抬起頭,隨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李晨光也不拐彎抹角,從醫師長袍裡摸出一張燙金邀請函放在她面前,“我能不能榮幸請你當我的女伴?”
顧南溪拿起面前的邀請函,開啟一看,頓時皺了皺眉,正準備找託辭拒絕時,對面的李晨光卻開口了,“週末是我爺爺的八十大壽,到場的都是些親戚朋友,很好相處。”
顧南溪看著面前材質精緻的邀請函,饒有趣味地看了看,打趣道:“我想,這張邀請函本是給西顧姐準備的吧?”
被說中心思,李晨光更是無奈,搖了搖頭,“別取笑我了,她的選擇,從來就不是我。”
顧南溪看著他,眼神裡盡是悲憫,鼓足勇氣說道:“既然早已明白,為何又要苦苦堅守,你是在固執那份折磨還是寬慰?”
李晨光扯了扯嘴角,語氣淡淡地說道:“南溪,那麼你呢?蓮城之於你,到底是哪一種?為什麼在美國拼了命的向上攀爬,站穩了腳跟,為什麼又毫無留戀的拋棄所有而回來?表面固若金湯,內心卻潰不成軍,說來說去,不過是份執念而已。”
說到底,他們不過是兩個可憐蟲罷了。
捨得,捨不得。舍了,就會一無所有。
顧南溪的腦中轟隆一聲,頭也跟著暈乎乎的。
她有些悵惘,皺了皺眉,神色更是晦暗難辨。
她盯著面前的邀請函,長長地吁了口氣,晃了晃那隻纏著繃帶的右手,勉強地笑了笑,“如果你不介意別人笑話你的女伴,我倒是可以陪同。”
見她答應下來,李晨光頓時如釋重負,笑了笑,“南溪,謝謝你。”
顧南溪眉沒多說什麼,聳了聳肩,將邀請函塞進提包,便轉身離開了。
蓮城的夜晚溫度變得更低,窗外黑壓壓的一片。
顧南溪站在醫院門口,看著外面淒涼的夜色,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她始終沒有去正視過自己的執拗,她曾不斷的自我告誡,回來,不過是完成年少時的夢,與他人無尤。
甚至這些年,她很少這樣放空的去糾結自己逝去的愛情。
她與盛世的分開,中間包含太多腥風血雨,愛恨情仇。
那段黑色的時間,她自暴自棄,甚至狠戾的希望抹去那段記憶。
可是,那般怨恨,卻終究抵不過內心的執念。
她回來,用層層盔甲包裹自己,披荊斬棘,言辭犀利,將盛世殺得措手不及。
饒是如此,忸怩造作,不過是給他人演繹的戲碼。
內心的痛處,只有自己知道。
表面固若金湯,內心潰不成軍。
盛世的步步緊逼,她的節節敗退,她終究還是有了軟肋。
顧南溪看著漆黑蒼寂的夜空,扯了扯嘴角,終究還是沒有笑出來。
她很難過,莫名的難過。
難過前路的困頓,更難自己的丟盔棄甲。
因為無法做法放棄愛,更無法抹掉怨恨,所以她註定要這樣赤腳,行走在鋒芒鈍痛之間。
顧南溪回到半島別墅時,已經過了晚上九點。
鍾媽第一時間過來迎接她,看到她有些疲憊的臉色,立刻緊張地問道:“南溪小姐,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顧南溪擺了擺手,面色蒼白地說道:“有點累,我先上去休息一下。”
鍾媽看她狀態不好,也不敢多問,只得看著她扶著樓梯扶手,慢悠悠的往樓上走去。
黑曜一進門,立刻吩咐道:“鍾媽,晚餐準備些清淡的食物,多準備些湯水。”
“好的,我立刻下去準備。”鍾媽得到授命,立刻退下,安排傭人張羅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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